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和惊呼声。
“小骗子,”商辰禹松开她,拇指揉着她泛着水光的唇,欲盖弥彰道,“我没吃醋。”
“……”这家伙吃起醋来就是蛮不讲理,偏偏还嘴硬。
南栀将围巾往上拉遮住娇艳的半张脸,弯腰拾起雪仗一阵风似的滑走。
商辰禹从后面追上来,围着她讨好地转圈:“我错了。”
南栀原本打算晾晾他,瞥见他冻得通红的鼻尖,一下就心软了,笑吟吟地说:
“我们一起滑下去。”
“好。”
话落,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如离弦的箭般飞驰而下。
耳畔风声呼啸,细碎的雪花被高高扬起,滑雪板在他们身后留下四道绵长深邃的痕迹,如一条条蜿蜒曲折的长龙,穿梭于雪地之间,又好似画家手中的丹青墨笔,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大自然画布上肆意挥洒、尽情勾勒。
时间在这一刻是凝固的,只有不断加速的心跳和释放的多巴胺。
翻转、跳跃,
翱翔、驰骋。
夕阳照亮整座雪山,黑色滑雪服始终游刃有余地围在那道白影身侧,风吹拂南栀的长发,与雪山相融。
下落的那一刻,商辰禹将她紧紧护在怀里,带着她缓缓让速度降下来。
南栀气喘吁吁,还未从紧张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忽然望见消失了的应莺、明珠、荆晏、张杭慕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众不认识的游客。
每人手里都举着一块大红的灯牌,南栀被他们围在中间,圈成一个大大的桃心。
她怔在原地四周张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
应莺和明珠的脸在眼前天旋地转,夕阳金色余晖打在亮起的灯牌上,那些字母渐渐清晰起来,排列成一组巨大的横幅——“南栀小姐,请嫁给我!”
桃心的正中。
商辰禹单膝跪地,手捧钻戒隔着手套亲吻南栀的手,白雪折射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耀如同星辰,
“我以为开口求婚的时间地点很重要,所以苦思冥想。想过在飞机上,想过在大海上,想过去南极北极,甚至还幻想过空间站,后来我才发现,唯一重要的就是你。”
男人背脊挺直,身体紧绷,神情从未有过的郑重与紧张:
“南医生,你愿意做我的另一半吗?”
毫无预兆的一幕。
南栀的心脏仿佛被利剑刺穿,她的血脉如决堤的洪水般奔腾,她的骨髓如被点燃的火药般炽热,她的四肢如被狂风摧残的树枝般颤抖。
“辰……禹……”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眼泪汹涌夺眶而出。
地上的男人仰起脸,深深凝视着她,泛红的眼尾藏着不可告人的执着:
“宝贝,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愿意。”南栀泣不成声,唇缝中滑下眼泪,温热的,很咸:“我愿意!”
“我爱你!”
商辰禹颤抖着摘下厚厚的手套,将戒指一点点套进她无名指里。
他们深情相拥的那一瞬,一簇簇烟花在山顶炸开,滚烫地烙印在南栀的视网膜上。
那么盛大,
永恒,
仿佛要绽放到地老天荒。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