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薇见王氏一脸担心,叶荞也是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在这些东西的由来。
她自然不会傻的把自己冲上去给季云鸿治病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简单的说,因为她是叶海新的女儿,所以回春堂的杜大夫很照顾她,不但尽心尽力给大哥看病,还答应收她自己做的药膏卖。
“那杜大夫人很好,还给了我五两银子做订金。”叶薇说着话,从袖口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四两多碎银子,“这是剩下的钱,都在这里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说完,王氏就不会担心了,可她没想到的是听完了她的话,王氏的眉头州的更深了:“你这孩子,胆子这么大吗?你小小年纪,就敢收人家定金了,万一要是到时候药没做好,要怎么跟人家交代?你……”
王氏说着说着突然心酸起来,眼眶忍不住就红了:“都是娘没用,才让你……”明明是家里最需要照顾的,却处处为其他人打算。
“哎呀娘!你就别担心了,我在医馆待了这么多年,好歹也算爹的徒弟了,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爹的本事吗?”叶薇被王氏念得有点头大,“现在咱们大房手里没钱,做什么都要看上方的眼色,姐都这么大了,没什么新衣服,也没有首饰,大哥也需要好好补补身子,小五也到了该进学的年纪了,就算暂时有大哥教着,那笔墨纸砚书本之类的也是要钱的……”
更何况她心里还打着分家单过的主意呢,不攒点钱怎么行呢?
叶薇见王氏脸色越来越凝
重,赶紧在转移话题,一把搂住小五的脖子,笑眯眯的道:“不过呢,既然是为了大家赚钱,那么大家都要出力!等开始做药膏的时候,小五、大姐,你们可都要来帮忙哦!!”
“那我一定要比你们干的都多!!!”小五放下嘴里的肉干,笑眯眯的应道!
叶薇看着小五兴奋的样子,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一丝丝喜悦——
虽然这些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做好,但是她要养成大家有活儿一起干的习惯,不能像叶老爷子和张氏那样,倾全家之力供养一个人,而接受供养的人,却心安理得,心里没有一丝感激。
就在大房众人同心协力,憧憬着未来的时候,蒋氏正坐在叶海利面前哭哭啼啼的诉说着委屈:“别的不说,从我嫁进你们家门之后,我哪里做的不好了?我上敬着老的,下伺候小的,我还给你升了一儿一女!”
“可是她呢?我都那么奉承她了,却就是看我不顺眼!这大晚上的,竟然让我去翻茅厕,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你至于的吗?!也没真让你去翻,不就是意思一下吗?”叶海利最近正在绞尽脑汁的平账,本想回到家里好好清静清静,谁料却被蒋氏哭的心烦的不行,“她是我娘,我能说什么?再说了,娘那个人脾气虽然不好,但是也不是无理取闹的,肯定是你哪里惹到她了,不然她什么时候这么对过你?”
她这么一说,蒋氏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心虚,随后她抹了一把眼泪,又哭骂道:“我从嫁进来之后,什么时候伺候他不是小心翼翼的?要我说,这一大家子都吃你的、喝你的,却打心眼里没看得起你!你看二嫂也回来了,娘怎么没说让她做饭的事情?还不是因为看你不是个读书人!”
“行了!别叨叨了!!”叶海利揉了揉发疼的脑仁,“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你有个屁的数!!”蒋氏怒道,“你看你二哥,人家理直气壮的潘口就是五十两!五十两啊!!那是你一年的工钱!!当谁家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咱们茵儿又马上要跟方家二小子定亲了,这嫁妆钱,两家串门子的钱,从哪里出?你这个当爹的想没想过啊!!!”
“哎呀,我知道了,你别墨迹了行不行?!”叶海利心不在焉的敷衍道!
“我不墨迹,我不墨迹谁为我们女儿打算?”蒋氏着急的道,“之前说好的房价退晚婚之后就上门提亲的,可是你看看,这都多长时间了,泓宇从腿伤到现在一晃都快两个月了,方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有这事儿?之前媒人来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叶海利一听赶紧坐直了身体,女儿和方家的婚事可是大事,要是方家二小子这次中了,可是板上钉钉的秀才公了,那自己就是秀才的老丈人,谁还敢看不起她是个算账的!
“还行!还知道惦记你闺女!”蒋氏给了自家男人一记眼刀,难得的没有再继续唠叨,“之前说的是退婚之后,消停消停,可是这眼看着就要秋闱了,万一方家二小子中了,那上赶着贴上去的人家就更多了,咱闺女这边要是有了变数,可怎么办啊?”
叶海利一听,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这秀才丈人的名头倒在其次,主要是自家闺女脸肚兜都给了那方家的二小子,这女儿家的名声可是不能当儿戏的啊。
“要不这样,你明天找杨婆子问问?之前不是她来说的四丫头退婚的事情吗?”
“我也想着问呢啊!可是这种事情本来就有点说不出,空着手怎么上门?”蒋氏一脸为难的道,“你娘把家里的银钱看的那么紧,我就是想去,手里也没有银钱啊!!”
“没银钱?之前不是刚给过你吗?这才几天,就有没有了?”叶海利有些疑惑的道。
“你的工钱不是都给上房了吗?给我拿点够干什么的?”蒋氏有些愤愤的道,“你身上这衣衫鞋袜,出门应酬不是钱?四郎上学堂,笔墨纸潘不要钱?咱们闺女大了,胭脂水粉不要钱?可怜我一年到头省吃俭用,也禁不住这一大家子四口人的花啊……”
“要是你的工钱不用交给上房就好了……”蒋氏看着叶海利的脸色,叹了口气。
“疯了你?这话敢乱说嘛?”叶海利连忙下地捂住了蒋氏的嘴,又被她身上隐隐传来的茅厕味道熏得倒退了两步,小声道,“你平时口误遮拦也就算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还要自己把着银钱,你这是要分家啊!!你就不怕别人听了在背地里戳我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