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将军发信来求助皇帝,说有一小股余孽在活动。这种小事其实将军自己就能解决,但他为了展现忠诚,每封信都老老实实地写。
这一次库修斯打算亲自去看看,他那久未尝血的剑有些蠢蠢欲动。
“我走后,由你代为摄政。”皇帝对继承人说,两个人快一样高了。
那场仗打得很快却依然振奋人心,皇帝和将军多年后再度并肩作战。两个人把余孽清扫,还顺便洗了一圈的贵族政客。
狼人将军为皇帝举办了宴会,边陲异族的女郎们穿着露着棕色大腿的裙子,光裸的肚皮上面是晃晃悠悠的金坠子。
皇帝喝了些酒,脸色绯红,看得目不转睛。从第一个女郎的脖子上划到第二个女郎的胸口上,将军递了个眼神,姑娘们就坐到了库修斯身边。
库修斯确实挺高兴的,他还主动搭话。聊得两个女孩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不少。
不应该啊……
最后沃因希看见女孩子一个解项链,一个取胸口宝坠,递到了皇帝手中。
然后这人就走了。狼人将军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把姑娘们叫过来问。
她们面面相觑,半晌后才回答,一个说:“陛下问了许多我们这种首饰的问题……然后说要买走研究下……”
另一个说:“陛下好像要送人?”
沃因希走出去,外面的人喝得东倒西歪勾肩搭背。
最后在一个高坡的篝火旁发现皇帝,他拿着一个小匕首对着拿到手金饰划拉。
“……您在做什么呢?”狼人问。
“没什么。”皇帝抬眼看了他一样,请他坐在身边,“你有给家里写信?”
狼人点头,他的家在广袤原野上,族群变得广阔,库修斯说,“再不回去看看,新出生的狼崽们都不记得你这个英雄了。”
库修斯摆弄金饰的样子安静随和,然而那柄匕首刚吸了血,带着肃杀。
长夜漫漫,狼人将军眼前一花,仿佛看到那年今日,大家举杯痛饮,骑士们意气风发。年轻的王子身边坐着美丽的女巫。
“我不是英雄……”狼人不知缘由的恍恍开口,他不敢回家,族中的长者每次都要握着他的手讲故事。讲带着口信而来的女巫们,让他们早早取走了大地的火种,反将了深渊一步棋。
是有人以德报怨,也是有人错无可恕。于是他开始逃避,因为他无处报恩,也无处偿还。
狼人从痛心的回忆中抽身而出,却只看到对面的皇帝抬眼冷然的看着他。库修斯烧红了手中的匕首,那侧面抵上了他的前胸。
热意燎灰了毛发,他却一动不敢动。
“她当时很疼吧。”库修斯说。
沃因希听着这兴师问罪的话。在酒意的渲染下也恶向胆边生:“唯独您没资格说。”他咬了咬牙,想着干脆迎上那铁算了。只要能让这位手段显而易见凶残起来的皇帝消气。
库修斯下一秒却收了手,反手将热铁般的匕首烫在了自己的腕处。狼人阻拦不及,只能大骇的站起来喊人。库修斯却笑了笑,倒有种如释重负的快意。
喊过来的人乱做一团,皇帝却大笑,仿佛极度的开心:“深渊的余孽层出不穷,永无止境。来把那个胆敢召唤魔物的子爵当众刮了,杀一儆百。”
沃因希说不能这么做,他怕引起那些足够害怕的老贵族反扑。然而皇帝一意孤行。
医者把他的手包起来,敷上药物。最后让他喝一盅饮品止痛,库修斯正觉得痛快,空气中却传来一声熟悉的笑,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