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同少时,母亲终日陪伴着她一样。
在沈秋辞的记忆中,少时的她总爱缠着母亲,像个跟屁虫似的追在母亲身后问东问西,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总有着说不完的话。
然而如今,那个絮絮之人,却换成了母亲。
她说:“阿虞,你瞧,今年的红梅开得可真好看,你向来喜欢,也是为你讨了喜庆。”
她说:“阿虞,母亲记得这道菜最合你的口味,你看你瘦得让人心疼,快多吃一点。”
她说:“阿虞,你父兄知道你如今一切都好,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她说:“阿虞,母亲想你妹妹了。。。。。。”
沈秋辞将母亲紧紧拥入怀中,如同少时母亲抚慰她一样,轻柔地拍打着母亲的后背,和声细语道:
“母亲,不想这些伤心事了。父兄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咱们能一切安好。”
她稍稍停顿,又添上一句,
“妹妹亦是如此。”
用过晚膳,天色也晚了下来,
沈秋辞静静地守在母亲的榻前,与她闲话家常。
沈夫人感慨道:“你病了两年,如今得以康复,定是你父兄与你妹妹,也在冥冥之中护佑着你。”
“明日是你父兄的祭日,每年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封公公都会亲临府上,代表皇上为你父兄上一炷香。”
她看着碗中乌沉沉的汤药,轻声说道:“好在郎中开了调理的药方。这些汤药一日三次送服下去,约莫个把月,夫人便能逐渐恢复过来,到时自然也会想起二姑娘了。”
沈秋辞面色沉静地听完芳嬷嬷的话,然后转身向着内室走去。
“我去看看阿娘。”
内室中,
夏裳正蹲在床边,给暖炉重新添上炭火,而沈夫人则静静地躺在榻上,已然入眠。
尽管已入梦乡,但她的眉心依旧微微皱起,难掩愁容。
沈秋辞轻手轻脚地走到榻前,动作极轻地探向了沈夫人的腕脉,
她脉象紊乱,心绪不宁,正是典型的失心脉症。
沈秋辞收回手,坐在沈夫人床边静静看着她,
她的指腹轻轻落在沈夫人的眉心,将那抹凝聚不散的愁云轻轻抚平。
许久,
她抬眸看向芳嬷嬷,声音平静道:
“芳姨,把药拿下去,倒掉吧。”
芳嬷嬷一愣,“二姑娘?”
沈秋辞道:“不单是今日,往后这些苦口的汤药,都不必再往阿娘房中送了。”
芳嬷嬷愈发不解,“二姑娘确定要如此做?”
沈秋辞颔首,“失心症并不会对阿娘的健康造成影响,反而会因为她忘却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让她的心境更加开阔,避免忧思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