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如钩,繁星密布,西双版纳的夜色,连空气都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明明没多远的路程,不知何故,竟然走了很久。
快到小区时,后面有辆车急驶而来,万山本能地揽过南云的肩,把人带到右手边,和她换了个位置。
南云恍惚了一下,心底升起一种不明不白的情绪,酸涨的感觉直往眼眶涌。
很久以前,她也常常受到这种呵护,那呵护来自父亲,后来,父亲不在了,为了照顾妹妹,她就自己担起了父亲的角色。
已经开过去的那辆车忽然在前方停下。
车门打开,钻出来一个穿白T恤的男人,和南云一样高,和南云一样瘦。
是纪梵。
“小南!”纪梵叫了一声,向他们走过来,视线落在万山还没收回的手上,皱眉问,“他是谁?”
万山便把手收回了。
“游客。”南云说,没多解释。
纪梵面有愠色,往万山面前站了站,想说什么,发现万山高大的有点过份,不免失了底气,悻悻地拉过南云的手就走。
“嘶!”南云疼得倒吸气。
“你轻点,她受伤了!”万山沉声道。
纪梵顿了一下,问南云,“怎么了?”
“不小心扭着了。”南云说。
“怪不得一股红花油味。”纪梵松开南云的手,改为搂着腰,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南云想和万山说再见,一扭头,万山已经往回走了。
她想喊一声,后来又作罢,跟着纪梵回去了。
坐进车里,两个人谁也没说话,直到车子拐进小区,停在单元楼下,纪梵打开车门要下车,南云才说了一句,“你不用上去了。”
纪梵一愣,开门的手僵住。
“怎么?有了新目标?”
“胳膊疼,不能照顾你。”南云说。
每回纪梵来,总是把她指使得脚不沾地,渴了端茶倒水,饿了烧菜煮面。
他很享受被服侍的感觉。
南云的理由让纪梵放松下来。
“没事,今天不用你做饭,我已经吃过了。”他说道,也没问南云吃没吃。
南云不再说什么,两人一起上楼。
进了屋,纪梵一下子砸进沙发里,腿翘在茶几上,舒服地叹了口气,问南云,“今天有没有访到什么?”
南云站在洗手间门口,冷声道,“你让我喘口气行吗?”
……
万山沿着来路往回走,这异乡的街道,陌生的风情,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这个浪漫的热带雨林小城,让人心莫名地躁动。
他不喜欢。
他还是觉得他的黑土地让人踏实。
那里也有森林,小兴安岭的万亩红松,不像芭蕉棕榈这般婆娑。
那里也有江河,奔腾不息的松花江,不像澜沧江这般温婉。
那里也有动物,呼啸山林的东北虎,不像绿孔雀这般美艳。
那里也有姑娘,大大咧咧的东北妞,不像南方姑娘这般娇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