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黎坐在御书房里,收拾好金针,长长叹了口气。
“陛下,夜深了,您该去歇息了。”安竹心疼地在旁边提醒。
郦黎有气无力道:“可朕睡不着。”
“那……可要奴婢找位娘娘来陪您?”
郦黎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他可还没忘记下午霍琮叮嘱自己的话,虽然自己好像没有必要为对方守身如玉,不过……
还是算了吧。
在自己找到真爱前,最好不要轻易挑战他哥们的底线。
“不必了,”他干咳一声,“朕说过,这三名妃子年纪太小了,朕喜欢成熟一点的。”
安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成熟一点的,是像霍大人那样的吗?
“想什么呢,”郦黎一看他这个表情,心里就莫名不爽,“严弥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安竹回禀道:“太医那边说,严弥已经清醒了,只是脉象十分微弱,虽然用人参片吊着,但估计撑不过七日。”
“没事,朕这边人参管够,”郦黎“啪”地一声合上金针套,冷哼道,“严弥可不能早死了。”
他不好过,那严弥也别想好过。
之前在相国府上抓到严弥后,临回宫平叛前,他特意给太医开了个方子。
以严弥如今这个病入膏肓的症状,治好是不可能了,但用猛药吊着一口气,让他亲眼见证自己的下场,那还是没问题的。
“锦衣卫那边,抄家抄完了没?”
“没有,”安竹为难道,“陛下,相国府太大了,沈副使说,起码还得要个一两天,才能把东西全部清点完毕。”
郦黎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当初他祈雨时跟百姓说的那些,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事实是,沈江带着一百多号人,抄了整整两天两夜,都还没抄完一个相国府,更别提严弥在京城和其他地方置办的别院田庄。
当初他私库里那点宝贝,几个大箱子就全装完了,安竹清点一遍都没花多少时间,但就是这么些财宝,就足够霍琮养出一支神兵天降、攻无不克的重骑兵来。
严弥府上的这些东西,全部统计下来,估计都够国家好几年税收了。
“国之蠹虫,穆玄说的真是一点儿也没错。”他喃喃道。
富者连田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
自己竟然真的穿越到了这个时代,还成了全国最大的地主。
郦黎望着桌上摇曳的烛火,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他让安竹去休息,但安竹执意要留下陪他,于是郦黎也不勉强,便让他为自己磨墨。
正要提笔写英文时,他的手腕一顿。
等一下。
似乎他和霍琮,现在也不需要加密通话了吧?
不过,中文的信件格式是怎么写的来着?
郦黎也想不起来,干脆就仗着自己此时澎湃的感情,胡写一气:
“哥们,见信如唔。没想到吧哈哈!我又给你写信了,在你走的第一天晚上。近来天气还有点冷,你记得骑马的时候多添两件衣服,别冻感冒了,我这边只有半成品青霉素,可没有中成药寄给你。”
“不知道你现在到哪里了,古代交通不便,走山路的时候务必要小心,尤其是下雨天。当初除了军事频道以外,你不是最爱看修驴蹄子的视频了嘛,可以照着给马搞一个马蹄铁,反正原理是一样的。”
他写完两段,自己又看了一遍,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