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迟徽摘下衣柜内的衬衣长裤,在洗手间穿戴好之后,重新出来,在席靳深对面的沙发落座。
“你这股气是冲我的,你有什么不满,尽管发泄,别殃及她。”
沈汐失神杵在那,不发一语。
席靳深掐了烟,起身直奔她,“我冲你没话说。”
他一把扯过沈汐,猝不及防的力道,她脚底不稳,踉跄着朝前,下一秒,席靳深扬了手臂。
“和他在公寓幽会怕我发现痕迹,所以来酒店开房了?”
“老三!”席迟徽神色骤变,站起拽住他,身体挡在沈汐前面,“你不要听信外人搬弄是非。”
他反手一搪,制衡了席迟徽。
动武,席迟徽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头顶倾轧而下的黑影,沈汐本能闭了下眼,预想中的巴掌并未落下,男人掌心干燥粗糙,抚过她面颊,缓缓发力,仿佛一张厚实的大网罩住她,一时无法喘息。
“我是不够宠你吗,不够心疼你吗?”
席靳深再恼一个女人,也极少动手,甚至一句粗口都没讲过,或许是他下意识的风度,又或许是他不忍心,他收敛着力气,指腹顶在她下巴,沈汐在他的掌控中抬起头。
“知道中海上上下下怎么议论我吗?”
沈汐摇头,又点头,整个人浑浑噩噩。
“我本来决定对外公开你。你告诉我,事到如今怎么公开。”席靳深捏住她下巴,“公开我和自己的亲二哥共享一个女人吗,公开我席靳深的女人对我不忠吗?”
沈汐的眼泪滴在他拇指虎口,席靳深咬紧牙根,手在细微的颤,颤到几乎失控,要动手之际,松了牙关,也松了她,转身狠狠地压住席迟徽,肘关节卡在他的锁骨和喉结。
席靳深曾经在一线奋战了十年,虽然公诉追查不是刑事破案,和歹徒殊死搏斗的机会不多,但每个月跨省公办、跨国追踪,遇到亡命之徒,赤手空拳的干一场,也常有。他身手是相当过硬,十个八个打不赢他是吹,起码三五个人伤不了他。席迟徽的体魄也高大精干,终究不及他真刀真枪摸爬滚打练出的本事。
席迟徽背靠着墙,同他对视,“老三,你要打要骂,我认,先让沈汐走。”
“你安的什么心。”席靳深的压迫不留空隙,隔绝了所有氧气,封闭的窒息感令席迟徽的额头渗出汗,滚烫的,硌痛的。
突如其来的一抡,拳拳入肉,闷钝声炸开,听得沈汐头皮胀麻。
视线里,席迟徽的白衬衫晕开淡淡的血迹,小伤结咖了,大伤还没愈合,席靳深的拳头砸在他腰腹,导致他伤口撞击墙壁,完全承受不住。
沈汐跑过去,哭着掰席靳深的手,“你放开。。。他后背有伤!”
席迟徽第一反应推开她,避免波及误伤,他看着席靳深,“沈汐失踪,我去中海集团找你,你不见我。”席迟徽任由他撕扯,平静质问,“我在途中给你打电话,你不接。广平区聚众赌博,顾江海协助抓捕,整整一下午关机。我没有邱先生的联系方式,和邱太太也不熟,我求助不了任何人,你希望我见死不救她,等你去收尸吗?”
席靳深的胳膊连同胸腔,在剧烈的震荡,颠簸,抽搐。
“我承认隐瞒了你,那天父亲单独到剧院见她,我情急下失了分寸,那你呢?沈汐这次出事,你关心过她吗,你没解决好自己身边的女人,她们争风吃醋酿成大祸,你凭什么一味怪罪她?舆论影响你,也险些毁了她,她登台被胡大发冷嘲热讽,照片事件的罪魁祸首是谁,我不是没有调查,想必你心里也清楚。”
有一瞬间,席靳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像是一桶桶的水泥浇灌进去,他一沉再沉。
沈汐呼吸急促,试图触碰他的手,碰到的一霎,他手指发僵,她不禁呜咽出声,“你误会了。。。我分明知道你和席总的关系,我会那么不懂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