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下这么一句话,刘荣便也翻身上马,旋即将程不识递上前的青铜胄带在头上。
几乎是在盔胄戴上头的一瞬间,刘荣原本温润如玉的平和气质中,便陡然多出了一抹肃杀!
被那双大义凛然,又不时闪过森然寒意的双眸扫过,程不识也不由得下意识抬起手,对刘荣低头一拱手。
而后,便是整支太子卫队――共计五百北军禁卒,在太子刘荣、中盾卫程不识二人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朝着尚冠里而去。
在沿经未央宫北宫门,以及位于蒿街、尚冠里交叉口的武库时,自然有禁卒惊惧交加的上前,询问刘荣‘意欲何为’。
当得知刘荣此行,是要前往尚冠里缉拿罪犯时,宫门、武库的护卫都是长松了一口气;
之后,便难免唏嘘感叹起来。
――这下,不知尚冠里,又要少几家‘与国同休’的功侯。
也不知这些人,究竟会沦落到怎样的下场。
自留体面,以保全家族?
罢官免爵,举族贬为庶人?
又或者,直接就是……
???
“殿、殿下此来……”
一行人才刚踏入尚冠里,当即便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彻侯上前,挡在了刘荣所骑乘的战马前。
对于这几位虽然算不上德行崇高,却也勉强还算厚道的老者,刘荣的感官还算不错。
但眼下,显然不是和这些人嘘寒问暖,以彰显太子‘尊重长者’的时候。
“拿人。”
虽然一手持着马鞭拱起了手,但刘荣开口道出的话却是极其干脆。
那几位老功侯显然也没想到刘荣如此果决,面色当即便更难看了几分。
正要再开口,劝刘荣‘不要冲动行事’‘交由陛下圣断’之类,却被刘荣冷然抬手打断。
“公务在身,便不与几位老君侯寒暄了。”
“待拿了罪臣,再监斩行刑过后,孤在太子宫扫榻以待,恭候诸位大驾光临。”
言罢,刘荣便不顾几位老功侯还要再说,当即策动马匹,颇有些失礼的将几人逼退;
走出不多远,便在第一栋侯府外拉缰驻马。
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满脸严肃的将其摊开;
而后,便当着尚冠里功侯贵戚的面,正对向那栋已经被重重包围的侯府,宣读起罪名。
“都昌侯:朱辟?,五世侯,当今新元二年袭爵。”
“纵马于市,纵使仆从欺打民男至死。”
“――族!”
“即刻查抄都昌侯府,凡府内亲族,又仆从、雇工,尽数下狱!”
哗!!!
刘荣话音未落,尚冠里上下一片哗然!
不是,至于吗!!!
闹市纵马,这不就是交通违章嘛?!
纵容仆从殴打百姓至死,也不过就是赔个钱的事儿?
至于张口就是个骇人听闻的‘族’?!!
不等众人从惊骇中缓过神,刘荣已是策动马匹,看都不看鸡飞狗跳的都昌侯府一眼,便来到了几十步外的第二栋侯府外。
“阿陵侯:郭客,三世侯,当今新元三年袭爵。”
“酒后失德,与人言宫讳之事,语辱当朝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