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旗中,一面大纛格外显眼。旗下一员虎将,虎背熊腰,身如铁塔,控马驰骋,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塔,声威骇人。
正是匈奴此次东征的统帅,侯产儿。如今的侯产儿,比起昔年,更加老练成熟稳重,虎目中精光闪烁,仿佛九天之上的烈日般炽烈。
侯产儿背上一张又长又粗的硬弓,箭壶中是又粗又长的劲矢,腰间一把弯刀,兵器钩上一柄粗重的狼牙棒。
他气势威猛,再加上他个头高大,乍一看上去,就象天神临凡,极是骇人。
胯下一匹火炭般的战马,高大神骏,一瞧便知,这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奔得间,就象一轮红日在漂移,格外显眼。
“侯产儿!”慕容渊喉头发出咕咕声,一声惊呼竟是没有冲口而出,吞到肚子里去了。
侯产儿,对于东胡人来说,那是一场恶梦。此人骁勇善战,箭术精绝,死在他手里的东胡勇士不知道有多少,一见到他,慕容渊他们就象见到魔鬼似的,离世界末日不远了,不少慕容部人惊得连打马逃命都忘了。
“那是慕容残部!杀!”侯产儿大手一挥。
“乌特拉!”
匈奴爆发出一阵惊天动的怒吼,摘下强弓,搭上箭矢,对着慕容残部冲杀过去。
万岁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千个万个炸雷鸣响于耳际,慕容渊惊得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要不是他双手紧紧抓住马鬃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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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
如雷的蹄声,怒龙似的烟尘,凶神恶煞似的匈奴,慕容残部看在眼里,嘴巴张大,眼睛瞪圆,连尖叫都忘了。
这些天,他无数次给匈奴追杀,就是没有与匈奴如此之近,更别说,还是侯产儿亲自赶到了,他们绝望了。
侯产儿手中的硬弓弯如弯月,三枝箭矢搭在弦上,对准了慕容残部。
“嘣!”
三枝箭矢挟着劲风,对着三个慕容部兵士射去。虽只三箭,却是破空声大作,仿佛数十上百枝箭矢在飞掠似的。
这三个慕容部的兵士,毫无闪躲之力,给贯胸而过,明亮的箭尖透背而出,箭尖上的鲜血,不时朝地上滴落。
“咻咻!”
破空之声响成一片,匈奴的箭矢织成一张张箭网,把慕容残部给覆盖了。
同为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差别却是极大。匈奴狠如狼,而慕容残部慌如羊,根本就无法抵挡,只是一轮箭矢,慕容部就伤亡不小。
几轮箭矢之后,匈奴收了弓箭,从兵器钩上摘下一根粗壮的木棒,削得尖尖的,锐利异常。这是匈奴最新的利器,铁心树木棒。
匈奴原本是想要汉军那样的长矛,可是,匈奴缺铁,不可能打造出那么多的长矛,只能用铁心树代替。铁心树极为坚硬,经过处理之后,硬度大增,虽然比起汉军的长矛,仍是大为不如,用在战场上,却有奇效。
当年,军臣单于率军西征,就装备了大量铁心木棒,这让西域的国家吃足了苦头。
匈奴排成整齐的战斗队形,一条条木棒前指,虽然没有汉军长矛那般闪亮,却也是极为骇人,就象万千条饥饿的毒蛇似的。
慕容残部看在眼里,惊在心头。这木棒有多厉害,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自从匈奴东征以来,他们就无数次给这木棒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每当他们见到这木棒,那感觉就象刀架在脖上。
这都是周阳的发明,当年用来对付匈奴,却给匈奴学去了,用来对东胡。慕容渊若是知道前因后果,不知作何感想?
“乌特拉!”
匈奴吼着万岁声,端着木棒,对着慕容残部冲了过去。
数万人端着木棒冲锋,那是何等的震憾人心,慕容渊看在眼里,就象看见万千条毒蛇对着他扑来似的,惊得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马背上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