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嘣!”
强劲的弩机声响成一片,震得人耳鼓生疼。
“咻咻!”
不计其数的弩矢在空中飞掠,打破空气的屏障,好象蝗虫一般,对着闽越军队扑去。
没有了秦弩,大黄弩的数量更多,弩矢更加密集,好象一张巨大的矢网,天地为之一暗,骄阳都为之失色。
“啊!啊!”
惨叫声响成一片,只见不计其数的闽越兵士给弩矢射穿,鲜血迸溅。日光下,只见一篷篷鲜艳的血花绽放开来,格外美丽,夺人目睛。
弩矢穿透身体,劲道不衰,带得闽越兵士在空中飞舞。这些兵士并未断气,在空中手舞足蹈,乍一看去,张牙舞爪,惨叫声不断,尖细高亢,凄厉如鬼嗥,让人毛骨悚然。
透体而出的弩矢,沾满了殷红的鲜血,不时有鲜血滴下。一滴滴鲜血,汇聚成一幕血雨,转瞬间,地面上就出现不计其数的血点,血点把地面梁成夺目的红色。
飞舞的闽越兵士很快发现,他们并非孤零零的一个人受苦,还有同伴与他们同甘共苦,一支弩矢往往要射中数个,少则三两个,多则四五个。
一串又一串的人肉串在空中出现,在空中飘飞,好似无根落叶给狂风肆虐一般。
等到弩矢力尽,这才砸了下来,迅速的堆成了一座座尸山。这些闽越兵士肢体相叠,层层相因,绝对是一座座尸山。
尸山乍现,这本就够吓人的了。可是,更吓人的是这些尸山还会动,不住抖动,那是兵士的生机未绝,还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不少兵士并未给射中要害,只是受了重伤,并未身死。给压在尸山中,忍不住大声惨叫,叫得山响,声音凄惨如厉鬼夜啼。
邹郢骑在战马上,看着好象变魔术一般出现的奇观,不由得眼睛瞪圆,嘴巴张大,身子发僵,要不是他死死抓住缰绳,肯定一头栽下马来了。
汉军去岁大破匈奴,主要靠的就是弩阵。这事早就传遍天下,邹郢自然是知道的。对弩阵的威力,他早就有所预料,依他想来,弩阵是很可怕,威力无穷,却未想到竟是如此的可怕,弩阵一发威,比起魔鬼肆虐还要可怕,可怕十倍,可怕百倍!
原本密集的阵势,却出现一个大空洞,那里的兵士好象平空消失了一般。要是不看后面的尸山,还以为他们给魔鬼一口吞噬了。
汉军的弩阵这才初试锋芒,若是闽越军队冲上去,会死伤得更多。明智的选择,就是退出战场,赶紧撤。
可是,士气可鼓不可泄,若是闽越军队一撤出战场,不论伤亡有多低,士气已经泄了,难有胜算。
这一战的干系非常大,关系到百越是否一统。一统百越,是邹郢的心愿,这么多年来,一直给汉朝压着,让他不能也不敢与汉军一战。如今,这机会终于来了,只要打败了汉军,就能灭东瓯,吞并南越,统一百越,成就无上功业。
退出战场,无异于就是宣告邹郢的梦想破灭,这是他不可能接受的。他宁愿伤亡惨重,也要打败汉军。
要知道,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数十年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谁也不会放弃!
“冲!冲!”邹郢在经过短暂的震惊后,迅速平复过来,挥着胳膊,大声呐喊起来:“打败汉军!一统百越!”
百越之地就是越族所居,只是他们分为好几个势力,是以叫百越。不管是东瓯,还是闽越,甚至南越,都是越族,属于同一个种族。
闽越兵士虽是接受了不少汉文明,向往汉朝,内心中还是认可越族这个种族。一统百越,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不小的吸引力。
“打败汉军!一统百越!”
闽越兵士发出冲天的呐喊声,挥着汉剑,潮水般对着汉军冲了上去。
十五万大军的冲锋,就象决堤的狂潮,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声势惊天。
“来得多,死得多!”李广嘴角一裂,很是不屑。
他的话很快就给应验了,汉军的弩阵不断发威,弩矢一拨接一拨的射了过去,把闽越军队给覆盖了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覆盖,闽越军队都会死伤无数,出现一座座尸山,地面给染成红色。
饶是如此,闽越军队在邹郢的激励下,奋不顾身的冲上来。他们打得比邹高的两万军队英勇得太多了,邹高当日若是如此作战,汉军的代价不会那般小。
闽越军队成片片的冲上来,却是成排排的倒下。周阳骑在马上,打量着冲锋的闽越军队,那感觉他们不是人,不是军队,是地里的韭菜,在给汉军这个农夫任意收割。
闽越军队的士气不错,冲得很是英勇,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补上去。补上去的死了,还有后面的兵士补上来,好象他们无穷无尽一般。
就是这样,他们仍是难越雷池一步,在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后,仍是没有冲到汉军阵前。
他们在汉军弩阵面前付出的代价,比起匈奴要高,要高得多!
造成这种情况的是,匈奴全是骑兵,四条腿,冲锋起来,快捷如风,很快就可以冲到汉军阵前,处在汉军弩阵射杀范围内的时间并不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