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长城下的匈奴不少,可是,台阶根本就不够用,在伊稚斜的冷血手段下,砍杀没有了,你推我挤却是免不了的。
军臣单于脱下裘衣,拔出弯刀,割成一条条皮绳,略为一搓,绑在垛口上,垂了下去。城下的匈奴,欢呼一声,抓住皮绳,使劲向上爬去。
这办法不错,军臣单于命令城墙上的匈奴把裘衣制成皮绳,绑在垛口上,垂下去。一时间,匈奴好象蚂蚁一般,抓住绳索,往城墙上爬去。
有了这数以千计的皮绳,匈奴逃命的速度快多了。可是,涌到长城下的匈奴更多,仍是远远不能满足要求。
军臣单于朝东一瞧,只见东边的长城灯火通明,汉军守得跟铁桶似的。
“若是东边的长城在匈奴手里,该多好!”军臣单于明知伊稚斜占领这点长城,也是竭尽所能了,仍是不由得感想万端。
山脚下,依然是杀声震天,匈奴给汉军追杀。不少匈奴给汉军杀死,更多的却是逃到山上去了。
“这可怎么办?”李广后悔不已,若是长城能在汉军手里,匈奴一个也别想逃啊。
“都怨我,都怨我!”李广不住自责。
“飞将军,你怎么没把长城全部占领呢?你贻误军机!”程不识的埋怨声响起,一双虎目却是打量着长城。
“我……都怨我!”李广尽力了,可是,他仍是接受了这一指责。
“程将军,别怨飞将军了,他尽力了。”公孙贺策马而来:“匈奴来得这么多,我们杀也杀不过来。要攻山,更是不可能。长城坚不可摧,一旦落入匈奴手里,我们无论如何也是拿不下来了。”
“要是大帅能率军赶来就好了!”李广喘着粗气,其响如牛,一脸的疲惫。
“哦!”程不识仿佛记起了什么,抹一把脸上的鲜血:“大帅说了,追击匈奴的事情,我们相机处置。大帅要率军去攻打左贤王。”
“左贤王?”李广叹息一声:“那可是五万生力军,若是他率军从后杀来,我们早已是疲惫之师,后果不堪设想。匈奴败局虽定,可是,我们的代价会非常大!”
歼敌一万,自殒八千。汉军虽然大破匈奴,可是,伤亡也不小,伤亡数万是有的。更重要的是,从早上开始,打了一天一晚上,早就成了疲惫之师。若左贤王的五万大军趁机杀来,疲惫之极的汉军很难应付。
“得趁早把左贤王收拾了!”程不识接过话头。
李广算帐了:“决战以来,我军伤亡四五万。说到受伤,几乎是人人带伤,就是我李广,已经给流矢射中了三箭。我李广箭术之精,当世无双,这辈子还没给箭射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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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箭术独步千古,傲视当世,今日身中三箭,虽然不是要害,这是破天荒的第一遭。这也说明了,决战之惨烈。
“余下十三四万,疲惫不堪。若要对付左贤王,最少需要十万,也就是说,追击匈奴的只有三四万疲惫之师。”李广摇摇头,叹口气道:“而且,我们还全是步兵。虽然不缺马了,可是,这骑术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出来的。”
此时此刻,长城下到处都是战马,那是匈奴遗弃的战马。
“大帅带去对付左贤王的军队,不是十万,顶多七万。”程不识略一沉吟道:“追到长城下的就有五六万,不可能再抽调回去。”
“七万?太少了!”公孙贺甚是担心的道:“是不是少了点?”
以七万疲惫之师对付五万生力军,的确让人担心。虽然匈奴已经战败,军心涣散,士气低落,毕竟是五万完整之师。一旦左贤王率军杀来,七万汉军能否击溃之,很难说。
“这个……有大帅在,我们不必担心了。还是说说眼下怎么办?”李广对周阳有信心,相信周阳有办法对付左贤王。
虽然追到长城下的汉军有五六万,可是,要想拦截溃散的匈奴仍是很难。匈奴不断冲到山坡上,向长城冲去,这事,的确是得想一个解决之法。
“留下一部在这里截杀,其余的越过长城,在长城以北去截杀。”程不识马上出主意。
全留在长城以南截杀匈奴,固然可以把更多的匈奴杀死。可是,已经有不少匈奴逃到长城以北去了。若是把他们放走,李广他们肯定不甘心,得把他们也杀光。
“好主意!”公孙贺率先赞成:“匈奴为了逃命,丢掉了战马。到了长城以北,他们就是步兵了。而我们,却有马骑。虽然我们的骑术不如匈奴好,可是,难道匈奴的两条腿能比得过我们的四条腿?”
在长城以南截杀匈奴真不好杀,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匈奴骑着战马,逃起来很方便。若是到了长城以北,形势立即颠倒过来了,汉军骑马,匈奴徒步,好处不言自明。
“程将军留下,我和公孙将军这就出发。”李广笑呵呵的说一句,也不管程不识的反应,拨转马头就走。
“怎么是我留下?”程不识不满了。
在长城以北的截杀,比在长城以南更有效,如此美事却给李广占了。至于公孙贺,他是建章军,是骑兵,非去不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