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秋风拂过,呜咽作声。拂在身上,冰凉凉的,早已不似初季之际那般清爽怡人,现在已是深秋之季,冬天已经不远了。
雁门城下,到处都是尸体,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到处都是破碎的内脏……
自从赶到雁门城下开始,军臣单于命令匈奴对雁门发动猛攻,日夜不停,妄图一鼓作气拿下。
然而,李广守得跟铁桶似的,无懈可击,任由匈奴如何拼命,任由军臣单于亲自督战,却是不能取得丝毫进展。
反倒是增加了不少伤亡,到如今,一个月过去了,积在城下的匈奴尸体,早已超过万数了。没有两万,也差不了多少。
在一场攻城战中,损失近两万兵士,这在匈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
匈奴都是骑兵,机动性高,来去如风,今日在东,明日在西,对于坚城,能打则打,不能打则退。象军臣单于这般不计代价猛攻一城的事情,在匈奴历史上还没有发生过。
匈奴善于打野战,不善攻城,没有攻城器械,如此这般猛攻,无异于送死。可是,军臣单于有他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
此时此刻,军臣单于正在王帐中大发牢骚,大倒苦水。
“你们,都是猪,连一座城池都打不下来!”军臣单于手握黄金权杖,指着一众大臣,怒吼阵阵,咆哮声远远传了开去,老远就能听见。
按照军臣单于的构想,他猛攻雁门城,足以把汉军吸引在这里。即使他不能得手,其他几座城池的匈奴总有一处得手吧。可是,打到现在,没有一处得手,要他不气恼也不行。
群臣委屈得紧呀,你骂我们是猪,你呢?你打了这么久,把雁门拿下来了吗?
可是,他们只能闷在心里,不敢喧之于口。
“大单于,大匈奴的勇士本来就不善攻城。”
右大都尉性子直爽,声音高得吓人,跟打雷似的:“要是大单于硬要我们攻城,给我们攻城器械,我敢保证,一定攻下来。”
这不是废话吗?
匈奴的本领就是在马背上,就是骑射。匈奴要是有了攻城器械,那还叫匈奴?
这话说到一众大臣心里去了,暗中叫好。然而,军臣单于的鼻子差点气歪了,想发作,又发作不出来。
右大都尉说得没错,匈奴之所以拿汉朝的坚城没有办法,就是没有攻城器械。可是,匈奴只会盘马弯弓,在哪里去找攻城器械?
要他们造,那就是要他们的命。别的不说,就说这寨栅嘛,匈奴弄得跟羊圈似的,粗糙不堪,哪有汉军做的寨栅那么耐用。
在数十年的掳掠中,匈奴并非没有弄到过汉朝的攻城器械,问题是,攻城器械太笨重,和匈奴掳掠的作风大为不合,最终是给毁了。
早知如此,当初何不保存些下来,也就不会有今日之患了。
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可买呢?
伊稚斜忙出来打圆场:“大单于,汉人善守,大匈奴善攻,只要我们打下去,就能打下来。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汉朝的麻烦就大了。”
汉朝的城池里有不少攻城器械,只需要攻破一座城池,匈奴就有了攻城器械,那么,其他的城池就好对付了。
“嗯!”
军臣单于终于有台阶了:“左谷蠡王说得对,这城一定得攻下去!”
左贤王想了想道:“大单于,我们何不饶过雁门,直奔汉朝腹地?过了雁门,就是平原,一马平川,便于大匈奴的骑兵驰骋。”
“是呀!绕过去。”群臣大声附和。
“绕过去?”
军臣单于不是没有想过,而是他不敢,手中的黄金权杖一转:“雁门不下,你们敢绕过去?飞将军杀来,谁去迎敌?”
对李广,一众大臣很是忌惮,没人敢应承这事。
“再说了,雁门城里有那么多的汉军。我们即使要围困,至少需要五六万精锐。飞将军镇守,五六万能围住他吗?”军臣单于早就深思熟虑过了。
要围住雁门,要让李广不能发挥作用,至少需要十万军队。一旦没有了十万大军的跟进,匈奴的实力会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