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汉人!”
匈奴大吼着,策马冲了出去。
一时间,蹄声如雷,烟尘弥漫,震得地皮都在抖动。
左大都尉是军臣单于的爱将,他率领的军队是最精锐的单于本部兵马,威势的确是不凡。这一奔驰起来,如雷的蹄声数十里外都能听见。
要是从空中望去,溅起的烟尘好象一条怒龙,直向南方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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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养心殿。
景帝一身燕居之服,跪坐在矮几上,一脸的凝重。
那个中年人跪坐在景帝对面,脸色如景帝一般凝重。
“先生怎么说?”景帝开口相询。
“回皇上,先生说了,秋后大战干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中年人复述先生的话:“周阳既然想用弩阵对付匈奴,这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法子。前朝在河套之朝时,动用了五万各种弩,打得头曼单于五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弩,的确是华夏对付匈奴的利器,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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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大汉数十年来奉行防御策略,谨守城池,不使城池有失而已。”景帝接过话头,很是惋惜的道:“弩这种利器就不受重视了,分散在各个城池,只是用来守城。周阳此举,虽非新法,却是对付匈奴的最有效法子了。朕惋惜的是,大汉的弩很少,长安武库只存一千多架弩,还没有战车多。”
要是有更多的弩,这一战的成算就更大了,谁都会惋惜,中年人长叹一声:“先生说了,周阳虽是岁在弱冠,却能出奇,用弩来制胜,皇上命他为将,实是英明之举。此战,大胜不太可能,至少不会败。只要不败,那么,北方就是昔日之局,就不必过于忧虑。可是,南方却得重视。若是南越、闽越、东瓯趁大汉与匈奴大战之时有所异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先生深谋远虑呀!”景帝点头赞同:“朕接得密报,南越丞相吕嘉似有所异动。闽越王也在蠢蠢欲动。东瓯王求援表章已经送到了。就连老三也在等着大汉打败仗,他好从中得利。他安的什么心?他也是高祖的血脉,朕的亲弟弟呀!老三呀老三!”
中年人接着复述先生所言:“先生的意思,南越得安抚,闽越得威逼,使其不敢有异志。三越之中,东瓯最弱,最需要大汉,不敢有异举。闽越国力最强,驺郢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只是大汉这些年国泰民安,他没有机会罢了。再者,吴王世子刘驹在闽越,此祸必除,若是不除,闽越无宁日。是以,南越当以安抚为主,闽越就当用威了。”
“先生好算计,恩威各不相同。”景帝大是赞同,问道:“如何安抚南越?”
“南越之事,可遣袁盎。”中年人眉头一拧,仿佛一把利剑出鞘一般。
“袁盎?”景帝大是意外,一双剑眉拧在一起,虎目中精光四射,很是奇怪的问道:“先生就不计较昔年之事?袁盎谗言,朕错杀朕之恩师呀!”虎目中泪花涌现,声音有些哽咽:“袁盎竖子,说他有息七国之术,朕一时糊涂,竟然听信了他的谗言。”
“昔年之事,早已经过去,先生不会计较。”中年人肯定的点点头:“先生说了,袁盎曾出使南越,说得南越王归顺,如今情势复杂,可以再遣他出使。”
“谢先生!”景帝站起身,遥遥一礼:“袁盎能言善辩,有他去,南越自是无忧。”
“皇上,破奴校尉军报!”春陀快步进来,手里捧着一捆竹简。
“周阳的军报,是捷报?”景帝盯着春陀手里的竹简,紧张的问。
“回皇上,没有说。”春陀如实回答。
景帝心惊不已,要是捷报,万事好说。不是捷报,那就是败报了。要是北方打了败仗,这形势一下子就复杂了,复杂得连景帝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南越、闽越、梁王都会跳出来,那就是不可收拾。
“皇上勿虑,看过便知。”中年人提醒一句。
“打了胜仗一定是鸿翎急使传喜讯。不是鸿翎急使,那……”景帝后面的话没有说,谁都明白。那就是,只有打了败仗,才这般低调报来。
接过竹简,景帝的手都有些发抖,紧张得脸上都变了颜色。不看则已,一看之下,竹简掉了下来,砸在御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景帝身子僵直,手指着竹简,半天说不出话来,眼珠都无法转动,好象竹简是魔物似的,他中魔一般。
“可是败报?”中年人大吃一惊,脸上变色,急急忙忙的问道。
“谁说是败报?”景帝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捡起竹简,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欢喜,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
到最后,景帝把竹简往中年人面前一推:“先生你瞧瞧,周阳好福气,这种事他也能遇上!天呐,那可是秦弩呀!四千多架呀!”
景帝说得欢喜,几乎是唱出来的,中年人却是听得不明所以,惊讶的看着景帝。他素知景帝为人,稳重之人,很少见到景帝有如此失态的时候。
“皇上,你说什么?什么秦弩,四千多架的?”中年人脱口问道。
“你看呀!你看呀!”景帝右手食指用力的指着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