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门,打开壁灯,轻声说:“到了,进去吧。”
这是一间很大的主卧,西式装潢,灯光柔和,中间有张罗马柱大床,床上铺的却是大红传统龙凤呈祥喜庆富贵纹样的被衾。被子的中间,还摆了一个莲花托盘,托盘里一朵玉兰,一个金锭,一柄如意,取“必定如意”的吉祥之兆。
冯恪之把托盘移开,说:“你先去洗澡吧。”
孟兰亭嗯了一声,拿起放在衣柜里的预先折叠好的睡衣,走进了浴室,关上门后,迟疑了下,终于还是轻轻地,尽量不发出声响地上了门闩。
浴室里很快就传出哗哗的水声。
冯恪之坐在床边,听了一会儿的水声,起身脱去外套,扯开领带,来到酒柜前,打开一支红酒,倒进杯里,端了起来,轻轻晃了晃,慢慢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孟兰亭洗完澡,穿好睡衣,身上另披了浴袍,衣带系起,开门从里走了出来。
床边没人。
她转头。
冯恪之背靠地站在屋角酒柜的边台前,手里端着一只杯子,正看着自己。
“我好了。你去洗吧。”
她说。掀开被子上去,躺在了床的一侧。
冯恪之放下酒杯,走进浴室。
一阵水声。
他洗得很快,没片刻就出来了,身上随意裹了件浴袍,也上了床,坐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转过头,看了眼枕畔的孟兰亭,见她双眸半睁半闭,低声说:“你累了的话,这就睡吧。”
孟兰亭低低地嗯了一声,睁开眼,朝他微微一笑,慢慢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冯恪之独自又坐了片刻,俯身,抬手关掉了台灯,也躺了下去。
房间里陷入了昏暗。只有对着露台的那侧窗帘,映射了花园里通宵亮着的霓虹所发的彩光,隐隐晕进些光线。
枕畔的那个年轻男人,躺下去后,就没有动过了,呼吸也十分平稳。
今天不止她累,他应该比自己更累。想必很快也睡了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慢
慢地,孟兰亭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真的是累了。
她闭着眼睛,渐渐地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仿佛感到口渴,又醒了过来。
睁开眼,感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大床上的那一刻,意识还是有些茫然的。
顿了一顿,才醒悟到自己结婚了,正躺在新房的床上。
她下意识地转过头,意外地发现,躺在自己边上的冯恪之,不见了。
枕畔是空的。
她坐起来,环顾了一圈四周。
房间里虽然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看见东西的。
他也不在房间里。
通往露台方向的那扇门,半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