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爷爷已经打开了茅舍的门,梅舟莲提着那么数十斤的东西,居然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梁仙姐紧赶慢赶的跟上,心说:这莲儿妺妺好神奇,脚程那么快,力气那么大。
三人进屋。梅爷爷脸上满是笑容,说:“这雨下得好呀,都很久很久没下过雨了。”
梁仙姐看见,门前的左边,有一片用竹篱围起来的菜园,菜地的泥土已经泛白,但菜蔬长得很好,油淋淋墨绿墨绿的,可见主人每天浇水,辛劳没有白费。这雨来得及时呀!菜蔬该会更添成长。
小黄都跑进了屋里,而散落的柴鸡也欢快的回到弓窝里。
梅舟莲拉着梁仙姐进房间换衣服,梅爷爷就开始升火做饭。
梁仙姐换好衣裳,就和梅舟莲一起出来帮忙做饭,洗菜炒菜的。很快,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也停了。梅舟莲掌上油灯,梁仙姐谢过梅爷爷的救命之恩,然后三人就坐下吃饭。
生活还是很充实的,有煎鸡蛋,蒸鱼,青菜,山珍等;吃着香喷喷的米饭,勾起了梁仙姐的思乡之情,已故的父母,陈姨,义弟义妹们。不过她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虽然饥肠辘辘,还是细嚼慢咽,尽量显得文静。梅爷爷给她夹菜,她微首谢意,梅爷爷看着她微笑点头。
饭毕,梅舟莲收拾了碗筷,三人就坐在一起,闲话家常。
梅爷爷已近古稀之年,但身体硬朗,说话也从不转弯抹角。他问梁仙姐:“姑娘,你家住哪里,该如何称呼?为什么会掉进西府河中呢?”
不等粱仙姐回答,梅舟莲抢着说:“爷爷,姐姐叫梁仙姐,来自很远的地方,到这里来找一个人,但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今天碰到了那四个恶人,被逼得跳了河,然后爷爷就救了她。”
梅爷爷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他再问梁仙姐:“姑娘,你要找的是什么人?”
梁仙姐说:“爷爷,我到这里来找我的结义弟妹,他们叫瑶峰和瑶芳,一年前离开京城来到这里。”她把瑶峰和瑶芳的故事详尽的说了。
梅爷爷听得沉吟说:“早先是听说过有这两个少年,在西山和西府郡除暴安良,我小老儿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从心里佩服他们,能够一边躲避官差的追捕,一边行侠仗義,真的不容易。不过最近没有听说他们的消息,他们好像离开西府了,或者是隐居到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也说不定。”
梅爷爷叹声说:“孩子,你为了找他们,孤身行程数千里,辛苦你了。既然你现在没地方可去,天气又逐渐寒冷,一个女儿家漂泊在外多不安全,不如就在爷爷这里住下,和莲儿都有个伴;家虽简单,但凭咱们自己的努力,也是饿不着的。”
梅舟莲听得很是高兴,拉着梁仙姐说:“姐姐,你就答应爷爷,住下来吧!”
梁仙姐迟疑半晌,心说这样找下去终不是办法,况且冬天就快到了,如果有个安身之地冷不着饿不着也不错了。梅爷爷和舟莲都是好人,他们真诚相邀,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于是说:“爷爷,感激您不嫌弃仙儿,仙儿答应住下了。”
梅舟莲高兴得跳起来,拍着手说:“仙儿姐姐答应住下了,莲儿终于有伴了,莲儿好高兴呀!”
梅爷爷指着她,笑说:“你这疯丫头!”
梅爷爷说:“莲儿,你带姐姐去梳洗,你姐姐这段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又掉到河里,一定乏得很。你们梳洗完就早点休息吧!”
“是的爷爷。”梅舟莲说。
是夜,梁仙姐和梅舟莲同睡一床,却是久久不能入眠。梁仙姐问梅舟莲:“莲妹,家里就你和爷爷两个人吗?”
“是的,姐姐!”梅舟莲有点幽怨,她说:“我们家本也是西府城中的富户,阿爹和爷爷把米店和粮道经营得很好;一年前阿爹和娘亲外出办事,遇到从关外逃进来的饥民闹事,官府派兵镇压,爹爹和娘亲被无辜波及,被官兵当成乱民杀了。”梅舟莲轻声抽泣,“我有两个哥哥,不忿爹娘遭遇,找郡君理论,郡君不听,反说哥哥与乱民勾结,就这样哥哥被绑赴刑场,斩首示众。我和爷爷无力与官府对抗,只好变卖家产,逃到了这里。我们好好的一个家,就变成这样了。”
梅舟莲哭了起来。
梁仙姐听得默然,这都是什么世道呀!她也跟着抽泣,她说:“莲妹,姐姐也是,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娘亲,爹爹又摔伤了腿,怕拖累姐姐,自己去了。哥哥嫂子不学好,又嫌弃姐姐,姐姐被迫逃离家园,现在也是无家可归呀!”
梅舟莲大哭,扑进梁仙姐怀中,说:“仙儿姐姐,咱们的命怎么这样苦呀?!”
梁仙姐紧紧抱着梅舟莲,哽咽的说不出话。这世道,叫人怎么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