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ris。”祈随安说。
“对对对,edis。”黎生生恍然大悟,耸了耸肩,“我记性差,英文也不好。”
“实际上,这是葡文。”
“葡文?什么意思?”
“神的使者。”祈随安很简洁地说明。
黎生生恍然大悟,“难怪,所以发音那么奇怪,我还一直以为是我英文太差了。”
“你刚来就认识她了?”
“当然,这里都在讨论她的葬礼。”黎生生摸了摸鼻子,
“就连来我们店里买鱼的那些,老头老太太,也都在说她,虽然有时候不是些什么好听的话。”
祈随安点点头。
这座城人人都在讨论Iris。
可是……
她停下脚步,突然回头,问黎生生,“为什么?”
黎生生差点撞到她肩上,“什么为什么?”
祈随安眯了眯眼,“她不是只是个画家吗?”
就算勒港再小,就算为自己办葬礼再出格,就算她是位很有名的青年画家,可画家毕竟是画家,不是每天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明星……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这些天,祈随安遇到的每个人都在讨论她,人人都知道她要给自己办葬礼这件事,甚至连报纸上都印她的新闻?
“可能因为她的画前几天在这里被烧了,而且她又要自己给自己办葬礼。”黎生生说,然后又问,
“那你要去吗?”
“去哪?”
“她的葬礼。”
祈随安漫不经心地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
“因为我那天要去参加婚礼。”
“哪天?谁的婚礼?”黎生生似乎很好奇,“你在这里还有认识的人?”
祈随安瞥她。
又翻开包,重新看了一眼,很诚恳地念出了新娘的名字,“后天,新郎叫张伟,新娘叫李丽。”
黎生生对此表示怀疑,“这真的不是你刚刚随口编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祈随安说。
黎生生“切”了一声,“不想去就不去好了,还要编一场婚礼出来。”
祈随安说,“是真的要去参加婚礼。”
“是是是……”黎生生答得敷衍,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喊。
她应下,然后火急火燎地说一句“我得去工作了”,于是又风风火火地跑过去,刚打开门,再回头,朝祈随安热情地挥挥手,
“等我下班来找你玩儿吧!祈医生!”
祈随安捏着手里的请帖,叹一口气,看着黎生生的火龙果色头发甩来甩去,下班还要来找她玩?
她看起来很爱和她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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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港的雨季格外恼人,像一支洇了雨水却还在拼命燃烧的烟,湿闷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