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起伏越来越近,弧度也越来越大,终于一张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从淤泥里探出,朝炎鸦的方向开合。
“锯齿兽!”炎雕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的藤条也松开了。
失去同伴的协助,炎青被惯性拉得往前冲了几步,炎鸦好不容易拔出来大半的身体又重新种了回去,更糟糕的是身后锯齿兽距离他不到一尺。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炎鸦慌乱地在泥沼里扑腾,强烈的求生欲让他居然旁边挪动了几分,险险避开锯齿兽的大口。
躯干扁平,背生刺突,四肢和尾巴漆黑粗壮,所谓的锯齿兽和丛容记忆中的鳄鱼几乎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依旧是大小,前者差不多有后者的三五倍,体型更长也更凶猛。
丛容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回了神,一把捡起地上的藤条塞进炎雕的手里,喝令道:“继续拉!”
此时他们距离沼泽中的锯齿兽不过几米远,炎雕手指都在哆嗦。
近在咫尺的恐惧让炎鸦手脚发软,沉得像具尸体,丛容怀疑他可能已经吓尿了。
炎青低吼一声,一个用力,终于将他彻底拔出泥潭,炎鸦趴在岸边顾不上喘息,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然而下一秒,只听——
“啊啊啊啊啊!!!!”炎鸦发出凄厉的惨叫,一条腿消失在锯齿兽深不见底的口腔里。
炎青被吓了一跳,立刻将长矛扎进锯齿兽脆弱的眼睛,后者因为剧痛激烈翻滚起来,却依旧死死咬着炎鸦的大腿。
炎鸦痛得涕泪横流,鳄鱼作为泥沼中的霸主,连一些大型猛兽,诸如老虎狮子都不敢与其正面硬刚,足以看出对方的凶猛与难缠。
丛容上辈子在书里看到过,鳄鱼会主动避让黄色的东西,原因是它的眼睛能测量光波长度,而黄色属于可视光部分中的中波长部分,对鳄鱼的刺激比较明显。
但眼下他们手里并没有任何黄色物体,科学之路走不通,只能依靠蛮力。
炎雕已经完全吓傻了,丢下其余四人,拔腿就跑。
“雕,你他妈!”炎青太阳穴突突跳。
他丢掉长矛,改用石块一下一下砸着锯齿兽的嘴巴,分不清是谁的鲜血和肉沫四溅。
不知过了多久锯齿兽终于松开了到嘴的食物,恋恋不舍地退进沼泽中,安静蛰伏,等待下一个误入其中的怨种。
长时间的击打让炎青有些脱力,丛容正准备过去和他一起把炎鸦拖到安全的地方,被炎朔抢先一步。
炎鸦还在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的左腿没了,腰部以下空空如也。
“白救了。”炎青不嫌脏地用满是鲜血的手挠下巴,小声嘟囔。
这样的伤势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丛容掏出手术刀,没轻没重地拨了一下创面,炎鸦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在做什么?”炎青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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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针线吗?”丛容问他。
炎朔听完十分自觉地找干草生火。
“有啊,你要吗?”炎青不明所以地从皮囊里取出针线递给他,笑嘻嘻地说,“只要你跟我睡觉,别说针线,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丛容没理会原始人的甜言蜜语,对他道:“我等下要给炎鸦清创加缝合伤口,会很疼,你帮我按住,别让他乱动。”
炎青闻言,脸色一下子变了,变得无比严肃:“你能救他?”
“试试吧,不知道行不行,这里条件太差了,术后容易感染,还没有药……”丛容边说边把手术刀和石针放在火上烤。
因为失血过多,炎鸦嘴唇青白,无神的双目死死盯着青年。
他在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踏入沼泽,应该让这奴隶或者那个小崽子先去探路的……
“啊啊啊啊!!!”炎鸦的思绪戛然而止,他再次高声痛呼,低头看向被锯齿兽咬断的腿根处。
这个奴隶在干什么?!
野兽啃咬的撕扯伤和利器造成的创面是完全不同的,前者看上去更加血肉模糊,白森森的骨茬与血管神经一起暴露在空气中,会让人无比直观地意识到,人类这种自诩高等的智慧生物,和其他动物也没什么区别。
丛容将碎骨和破烂的皮肉清理干净,期间,炎鸦挣扎得非常剧烈,可惜他那点力气在炎青这个年轻战士看来就跟蚍蜉撼树差不多。
炎鸦嘴里发出一连串难听的咒骂,可惜没人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