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老爷子下了这么多年的棋,怎么还是个臭棋篓子?”
桑枝夏抱着棋罐子干巴巴地说:“祖父,三叔。”
“知道我是臭棋篓子还非找我下棋,你们这不是赶着看我笑话吗?”
“可是谁让你是招数最出其不意的呢?”
徐三叔忍着笑说:“满家上下也就你下棋最好笑啊。”
桑枝夏苦着脸不想说话,还被旁观的徐三叔催:“快快快,到你了。”
“你再下几手让我瞧瞧,我都好长时间没这么乐了。”
桑枝夏憋着气下完了一整局,收子的时候自己都跟着乐了。
“我有时候都在琢磨,都说君子六艺是必学必精的,就我这一手臭棋,万一来日孩子也跟我似的如何是好。”
老爷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很不给面子地说:“据我观察,糯糯和元宝应当是不像。”
桑枝夏收棋子的动作慢了一拍,茫然地啊了一声。
老爷子古怪道:“天赋很好,比璈儿小时候还灵透几分,不必担忧过早的。”
桑枝夏再受一次重击彻底不想说话了,徐三叔乐呵着顶了她的位置坐下:“对了,我听你三婶说你在家养着也不肯歇着,最近又规划起田地的事儿了?”
“那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改土?”
桑枝夏终于被放下了棋盘知足得很,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嫌累得慌,抓着茶壶给棋盘厮杀的二位当书童。
她把茶杯安置好了才说:“是有这么回事儿。”
“我之前在王城放出去的粮种不是大丰了嘛,送来的粮种我看了,跟西北那边送来的做了对比,发觉出些可动的地方,想动手试试。”
尽管这些粮种都是出自桑枝夏的手,但碍于二者间的土壤和气候都截然不同,经过二代栽培后得出的成品也有不小的差异。
这种水土条件差异巨大的成品可以交叠再培,最后的结果会是好是坏,桑枝夏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她想试试。
只是京都这边风沙大,天生地养出来的耕地就不如西北的肥沃,气候也比不上岭南好。
在正式尝试之前,桑枝夏想趁着冬日无法开耕先改良土质。
老爷子赞成道:“想试试就去上手掂一掂,不要怕结果不如人意,做了总比不做的强。”
桑枝夏有了如今的地位还不忘本心,能记挂万民之福,这股闯劲儿就很是难得。
徐三叔好笑道:“就算是正事儿,那也不能急着一时。”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是你把田划出来了,你能下得去地?”
桑枝夏摸了摸鼻子解释说:“也不急。”
“我就是大致先规划出来,具体的细节还得等到慢慢定呢。”
说起地里的事儿桑枝夏的话就会比平常多出许多。
徐三叔耐心听了个大概,末了忍不住笑。
“都是诰命的夫人了,不想想哪儿的钗环首饰做得精巧,谁家的料子裁剪了华服漂亮。心尖上就放着那三亩地的事儿,说出去你也不怕被别的夫人笑话?”
“这有什么可供人笑话的?”
桑枝夏满不在乎地说:“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儿挺好,该怎么做我自己也知道,那就是没错。”
至于别人愿意怎么说,跟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