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的夜风飘进应黎耳朵里:“八点了。”
意思是公交快要停运了。
应黎充耳不闻,一直走到碧水湾外面的公交站台,他出来的不及时,刚好错过最后一班公交。
车尾灯渐行渐远,应黎坐在站台的凳子上,摆弄打车软件开始打车。
碧水湾是别墅区,其实不太好打车,半个小时应黎才打到第一辆车,他惊喜地站了起来,手机暗淡的光线浸染着他小半张脸。
祁邪把在方向盘上的骨节凸起。
一分钟后,接单的司机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喂,小同志,你定位准不准啊?怎么一直在动啊?”
应黎拿开手机一看,他的定位出问题了,跟实际位置差了三公里,他跟司机解释了一下说:“我现在在碧水湾的公交站台这儿,您能过来吗?”
对面嘟囔着抱怨:“你这定位离得也太远了,这么点打车费我过去油钱都不够。”
应黎忙说:“我加钱可以吗?”
嘟嘟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手机上的订单也被取消了。
应黎重新坐回去,打第二辆车,屏幕上的打车软件一直在转圈,努力搜索着附近的可用车辆,过了十几分钟都没打到第二辆。
已经快九点钟了,停在路边的黑色汽车寸步未挪,像一头吃人的猛兽,指尖敲击方向盘的速度不断加快,耐心逐渐消磨。
第六次打车失败,应黎终于放下手机,决定赶赴刑场,他缓步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进去,目不斜视:“医院,麻烦了。”
“安全带。”祁邪冷峻的眉眼微抬,启动车子。
应黎连书包都没取下来,一路上都挺着背,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姿局促戒备,像一只应激的猫,任何细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炸毛,随时准备逃跑。
一路无言,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应黎却觉得像一个世纪,一分一秒都十分难挨。
医院里车位满了,车子只能停在路边。
尽管应黎觉得祁邪这个人恶劣,但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谢谢。”
他开门关门的动作一气呵成,直奔住院大楼,走路都带起一阵风。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书包突然被人勾住,应黎因为惯性往后仰了一下,头顶撞到了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发出一声闷响。
祁邪声音不稳:“疼吗?”
抬眼是祁邪凌厉的下颌,和倦淡的眉眼,应黎转过头惊了,祁邪口罩和帽子都没戴:“你下来干什么,快上车去。”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祁邪外型太瞩目了,就这一会儿都引起不少人打量,应黎左顾右盼,忙把他推回去塞进路边的车里,关上车门转身就要走。
然而祁邪拽着他的手不放,手背上凸起的筋络清清楚楚,烫得灼人,应黎急了,以为他又要干什么:“你松手,我要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