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哪去?席老二也在堵截我,我根本跑不出冀省了。”佟大横了横心,“没暴露吧?”
“没有。”李小蓉笃定,“他坐在院子北边,羊圈在西房,他发现不了。”
“他什么时候走?”
“五天后。”
“行。”男人又爬回地窖,“他只要走了,我马上去云海楼,让倪红送我到南方避避风头。”
“席老二会放过你吗?席延章逼着他抓你嘞——”李小蓉哭出声。
席靳深卧倒,一步步向后滑,滑到一片阴影里,迅速站起撤离。
赵凯接到他的电话,正在收队的路上,开口是抱怨,“席老三,你遛我呢?我本来休假,折腾加了一天班。”
他把这边的进展告诉赵凯,赵凯也懵了,“席迟徽是诸葛亮吧,提前一个月挖好陷阱,套你上钩?”
“现在逮捕佟大,撬不开嘴。”席靳深沿着田野走回招待所,“他绝不认账,席迟徽是他的救命稻草,他只有死心了,又顾虑李小蓉的安危,才会和我们合作。”
“顾虑李小蓉的安危?”赵凯在驶入市区的主干道,鸣笛震天,“你认为席迟徽对佟大的老婆下手?”
“他不太会对女人下手。”
招待所的红色牌匾在夜幕下闪烁着,苍茫的田野空旷至极,席靳深萌生一种最原始的孤独感,渴望沈汐,渴望细水长流的安稳生活,“不排除佟大威胁敲诈,惹恼了他,他控制住李小蓉,解决佟大。”
“怎么解决?”
“保妻子衣食无忧,畏罪自杀。”
赵凯嘘,“名利场成大事者,心毒手辣啊。”
席靳深挂断赵凯的电话,用新号码打给沈汐,她没备注,是183开头的生号,接听后,是席迟徽的一声“喂。”
他步伐一顿。
“哪位。”
迟迟没回复。
席迟徽瞥来显,外省的号。
“话剧院的同事?沈汐在洗澡。”
风声,鸟鸣。
无边的寂寥。
在听筒内呼啸而过。
席迟徽眼底化开一丝寒霜,刹那消失。
很快,那头挂了。
他随手删掉通话记录,搁回原处。
沈汐洗完澡,拉开浴室门,席迟徽躺在床铺的左侧,在翻书。
“梳妆台上有一盒红豆酥和熟梨糕。”
她一愣,“红豆酥?”
“蔡记老铺的,在民俗街。”他面容平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你吃过吗。”
沈汐走过去,纸盒塞在保温袋,触手温热,他是花了心思的,“我一直吃杨记的红豆酥和张记的熟梨糕。”
“张记在营业吗?”
“营业。”她拾起竹签,叉了一块红豆酥,“距离市区太远了。”
席迟徽合住书本,“多远?”
“二十公里。”
“你喜欢,两百公里都不远。”
沈汐腮帮填满了糕点,小脸蛋儿鼓囊囊的,席迟徽噙着笑,示意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