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董也要踏入婚姻的围城了?”王总起哄,“围城里的人想出去,围城外的人又眼巴巴地闯进来,连席董都不能免俗啊。”
席迟徽合住杂志,递给王太太,“她没答应嫁。”
“那席董求婚了吗?”王太太凑热闹。
沈汐攥着桌布,不吭声。
“怎么?求婚仪式不请你,你不乐意了?”席迟徽踢皮球踢回去。
“席董现在还不晓得沈小姐的三围呀。”霍太太调侃他,“现场量哦?”
“她最近胖了。”席迟徽夹了一根蟹腿,搁在沈汐的碟子里,打趣问,“胖了几斤?”
“没胖。”
“没胖吗?”他手捏了捏她脸蛋,又落在她小腹,触感温温软软的,好似水豆腐,“至少三斤。”
沈汐拨开他手,夹起蟹腿,丢回他碟子。
气氛缓和,霍总大笑,“女人的体重和年龄是炸弹,谁当面提,炸得谁粉身碎骨。”
“我成心逗她的。”席迟徽语气宠溺,搂了一下她肩膀,笑浮在表面,不达眼底。
沈汐知道他这番亲密是故意演给王总夫妇和霍总夫妇,顾及她的体面,也顾及他自己的体面。
太太们爱谈八卦,大庭广众之下闹得太僵,经过添油加醋,不知又传成什么丑闻了。
这顿饭吃到下午三点散场。
席迟徽喝了不少酒,整个人脚底发飘,有六七分的醉意了。
他很少喝醉。
沈汐挽着他从周记酒楼出来,和霍总王总道别,他们乘车先离开,车消失在街口的刹那,席迟徽甩开她,弯腰上车。
司机心口一咯噔。
二公子这脾气,难得如此强硬。
沈汐绕到另一边,拉车门坐进去。
席迟徽酒劲儿上头,自己按摩着太阳穴。
司机发动,驶向十字路口,“三公子收拾完行李准备出发了,大公子同意他去皖西县疗养。”
席迟徽按摩的手势停住,“去皖西县?”
“大公子在皖西县的镇上租了房子,五十多平米,两室一厅一卫,本来是安置福利院的六个孩子,已经找到养父母了,所以空闲了。三公子去住一段,楼下1公里内有县医院,交通便利,雇了一名煮饭的保姆。”
车厢寂静无声。
良久,司机试探,“派人去。。。”他险些脱口而出“监视”两个字,又忌惮沈汐在场,改口,“照顾吗?”
席迟徽仍旧沉默。
“老三在皖西县休养,是为了躲同僚和下属。”沈汐镇定自若,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市里的私企老总千方百计巴结中海集团的领导,新上任的蒋副总上班下班像打游击战,有堵在车库给他送礼的,希望他在中间牵线,引荐结识老三,逼得蒋副总不敢出公司大门,住在员工宿舍了,老总们堵了几天没堵到,这才罢休。”
司机好笑,“让保安驱逐不行吗?”
沈汐拧开一瓶水,“那是老总,驱逐过程万一摔了,要吃官司的。”
“你下车。”席迟徽这时发话。
司机减速靠边,升起车内的隔离挡板,蹲在马路牙子抽烟。
气压一霎降至极限。
男人如同一个巨大的氧气粉碎机,吸干了所有的氧气,吸得一丝不剩。
沈汐扣瓶盖的右手隐隐发抖,寒意侵骨,刺透她的骨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