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了好一会儿,他抄起软塌上的手机,拨通席璟的号。
那头很快接听。
“大哥,沈汐给您添麻烦了。”
“无妨。”席璟气定神闲,“反正她不是嫁你也是嫁老三,自家弟媳谈不上麻烦。”
“不知道她和大哥聊什么了,聊到这么晚。”
“她翻了我几本书,看困了,在沙发上小憩,一觉醒来,天色黑了,我吩咐老杨送她回老宅。”
席迟徽目光凛冽,一言不发。
“怎么,你不信?”席璟语气不大好。
他笑了一声,笑不达眼底,“大哥的话,我自然相信。”
“你还有事吗。”
“打扰大哥休息了。”席迟徽态度一如既往,恭谨,谦和。
席璟挂断电话,枕着椅背,头晕脑涨的。
撒谎了。
自己从不撒谎的。
翁家的家训:宁可真言伤人,不可假意欺人。
没有所谓善意的谎言,欺诈就是欺诈。
他破戒了。
保姆收拾完厨房,正要关门睡觉,发现席璟的书房没熄灯,她穿着松垮的睡衣进屋,凑到他面前,“席秘书长,喝奶不?”
席璟一怔,后仰躲避,“喝什么奶。”
“冰箱里有蜂蜜羊奶,是晋县的羊场特供的,调制杀菌了,没有羊膻味。”
“不喝。”他斜倚在那,按摩额头,“取消特供,去超市买。”
“是省里的意思,特供名单有您。”
“你听不懂吗?”席璟烦躁,“老王呢。”
“他儿媳妇生产,在老家医院呢,我接替他照顾您一星期。”
席璟点头,“你有工服吗。”
保姆打量自己,拢了拢衣扣,“我本来要睡觉了。。。何况我都四十八岁了,你们的圈子是老夫少妻,哪有少夫老妻的,咱俩传啥绯闻?”
她倒是精通世故和上流人士的艳闻轶事,席璟哭笑不得,不好批评什么,示意她退下。
席靳深在招待所的公共浴室洗了裤子,又冲了澡,掀开门帘出来,迎面是二丫,拎了一篮子的山竹。
在长陵县,山竹是稀罕水果,又是新鲜上市的,价格不便宜。
“小席哥哥,我不晓得你住哪间屋,我从一楼搜到二楼,又下楼搜,正好搜到你。”
席靳深没系衬衫扣,衣襟敞怀,水珠滴滴答答,他背对二丫,整理好上衣,重新转过身。
“你不要再送吃的了,我忌口多,吃不惯。”
二丫局促抚摸着篮子的编织纹,“她是不是你老婆?”
他沉默。
“你们没亲嘴,没抱,不像夫妻。”
席靳深没忍住笑,“亲嘴才像夫妻?”
“我妈告诉我,亲了抱了不一定是夫妻,但不亲不抱肯定不是,佟家嫂子搬到娘家一个多月,夜夜有男人搂她睡,我见过他们亲嘴。”
“佟家嫂子是村东边3号门的李小蓉吗。”席靳深笑容一敛,盯着二丫。
“村里只有她嫁了姓佟的,你上午不是去过她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