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迟徽一言不发按下遥控器,窗帘拉开,阳光像潮水从四面八方渗入,倪红这才发现3号男公关匍匐在地上,他的工服和地毯颜色一样,她只留意保镖,没留意跪了一个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茫然。
男公关没理会她,吓得磕头,“是倪总命令我。。。”他欲言又止,一颗心脏砰砰地打鼓。
老板没赶到大包房之前,一个小姑娘邀请他,他过去后,沈小姐躺在沙发上,是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处,她睁着眼,脸蛋绯红。
小姑娘指挥他抚摸沈小姐的脚和肩膀,他不依,沈小姐问他要不要发财,要不要在云海楼熬出地位,她指使什么,他做什么,她保证他全身而退,飞黄腾达。
他斟酌再三,选择背叛倪红。
倪红到底是给老板打工的,高级打工仔罢了。
沈小姐是老板亲口宣告的老板娘,不顺着她,得罪了她,饭碗没了是小麻烦,封杀是大麻烦。
权贵碾死他,如同碾死蝼蚁。
席迟徽点燃一支黄鹤楼,语气不疾不徐,“倪总命令你什么。”
“在大包房好好伺候沈小姐。。。”
“怎么伺候。”他掸了掸烟灰。
“欺负沈小姐,录下视频。。。匿名发给席氏集团的合作邮箱和您的母亲,倪总下个月提拔我晋升一组的组长。”男公关爬向办公桌,从桌底拽住席迟徽的西裤,“老板。。。我发誓没动沈小姐一根手指!她同事作证,有一个小姑娘没醉!我及时悔悟了,知错了。”
席迟徽没看他,只看着倪红。
“你胡言乱语什么。。。谁收买了你?”倪红气愤厮打男公关,被阿力当场拦住。
“我没有!”
席迟徽喷出一缕烟雾,表情淡漠转动椅子,背对倪红,“带下去。”
阿力一头雾水,“老板,带去哪?”
“地牢。”
冷酷无情的两个字,激起倪红胸腔一波一波的震荡,她从头到脚是麻的,麻得没了知觉,五脏六腑也扭曲成一团,挤压着血管,她几乎无法喘息,“地牢。。。你把我关在地牢?”
男人没有回头。
他宽阔笔直的脊背在光影深处,削薄利落的发茬,和一截白皙有力的、筋络凸出的脖颈。
倪红熟悉他的每一寸,此时,又无比陌生。
“迟徽。。。”倪红慌了神,她清楚地牢是什么地方,不打不骂,不饿不渴,没有一丝一毫的伤痕,虐待,迫害,仅仅是封闭在里面,没有窗,没有网络,没有蛇虫鼠蚁,甚至不分昼夜,吃饱了席地而睡,永远是漆黑的,死寂无声的。
心理的折磨,精神的摧残,活活给一个壮汉逼疯。
“我跟了你十年。。。十年!”她歇斯底里喊,“你凭什么相信一个外人,不相信我?你连这个男公关的名字都不晓得,他分明被收买了,栽赃我!”
“老板!”男公关也声嘶力竭喊,“云海楼的工资高,我不缺钱,何况倪总是您身边的大红人,上上下下哪个不敬着她,谁有胆子栽赃她?我冤枉!”
有备而来。
倪红所有的辩驳戛然而止。
她笑出声,好半晌,她弯下腰,直勾勾瞪着男公关,“我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事,有大方的客户,我次次介绍给你。。。”
“你也承认有好事想着他了?”席迟徽眼神狠戾,狠得倪红心尖发颤。
“让我母亲看不惯沈汐,拆散我和她,你算盘打得这样好,可惜疏漏了一点。”他从椅子上起来,一步步靠近,“我母亲对她什么看法,对我而言没用,我的感情,婚姻,我自己做主,其他人全是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