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席兰没什么气势了,“沈汐如果真怀了,老三百分百要娶她了。”
“你总招惹老三干什么,哪次你占便宜了?”席延章无奈,“他以前负责侦察审讯,套话,挖坑,心理战,他最擅长了。”
纪席兰用勺子搅拌碗里的药膳,“我对姓宋的也没留情面,老三虽然向着她,不至于太过分,大多数是听我的。轮到沈汐,他竟然大变样了。”
席延章给她夹菜,“所以你不要刁难沈汐了,你何苦得罪老三。”
“你倒是怜惜沈汐。”纪席兰盯着他。
他撂下筷子,“我现在没有一丁点念头了,老三在场你不许提了。”
一附属医院距离老宅有三十公里,又赶上晚高峰,车驶入门诊部,是七点半,比预计迟了半个小时。
今晚的值班医生是席靳深的熟人,老杜。
化验结果催了加急,护士送到诊室,老杜浏览完,“没怀孕。”
席靳深拧眉,“没怀?”
老杜摇头,“高度紧张焦虑,压力大,睡眠饮食不规律,产生的神经性呕吐,和怀孕症状很像。”
蒲华寺的灾祸,皖西县泥石流遇险,拘押调查,这一连串的意外折磨,是险些击垮了沈汐。
她下意识望向席靳深。
男人翻阅着化验单,面目凝重。
老杜在电脑键盘上敲敲打打,“挂水吗?抑制晕眩呕吐的。”
席靳深合住单子,“挂一瓶。”他蹲下,握住沈汐的手,“还想吐吗?”
她没有错过他任何神情,哪怕一丝一毫的波动变化,她手细微发抖,“你失望吗。”
“为什么失望?”
“席夫人也以为我怀长孙了。”
沈汐越委屈,越可爱,男人发笑,“我和她解释。”他顿了顿,“你年轻,你担心什么?我才担心,男人一过三十岁,质量大跌。”
老杜也乐了,“铁面无私不解风情的席三公子,背地里这样的?”
席靳深站起,“哪样?”
“对女人浓情蜜意啊。”
“废话。”他抻了抻衬衣的褶痕,“我对男人浓情蜜意就麻烦了。”
护士在输液室扎针的工夫,老杜从外面小声招呼他,“靳深,你过来一趟。”
他心口一沉,大步追上去。
重新进入诊室,老杜戴好眼镜,“你女朋友是吧。”
席靳深纠正,“准太太,下周领证了。”
“她什么职业?”
“话剧演员。”
“节食吗?”
席靳深多少有谱儿了,“你直说吧。”
“你太太内分泌紊乱,贫血,最关键她体质严重虚寒,属于不易受孕。”
男人注视投射在桌上的灯斑,眼底隐隐涌起波澜,又无声无息。
好半晌,他抬眸,“能调理吗。”
“可以调理,具体调理多久怀孕,我保证不了。”老杜写了一张字条,“你去中医药学院找俞主任,他09年升任副院长,不再接诊了,我和他昔年是同学,他会破例出诊的。”
席靳深接过字条,“你别告诉我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