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京摇摇头,“天竺赐给全球患者的福利啊,不过等到仿制药药效都不够时咋办?有没有其它方案?”
田甜沉默片刻,道:“蓝京,象妈妈这样靠血透和药物维持十多年的,在血透室里凤毛麟角,不提佑宁,就是东吴这几年经常见面的病友都倒下将近一半,我已经尽力了……”
“不不不,你误会了,”蓝京赶紧道,“你是天底下最贤惠最体贴的老婆,对妈妈的照料做到了极致,不可能哪个比得上……我的意思是要私下跟医生讨论药效达不到后身体恶化的时间点,提前让爸爸做好心理准备,从他主动张罗办生日宴的情况看是满心满意希望妈妈坚持下去。”
“我理解,以前爸爸最讨厌酒桌应酬,认为纯粹浪费时间,可……”田甜道,“但这些话必须你说,儿子跟儿媳是有区别的。”
蓝京深吸口气:“明……后天吧,我回趟东吴。”
“好啊好啊,”田甜欣喜万分,转而又道,“别影响工作呀,按理越到节假日领导活动越多。”
确实元旦期间活动很多,本来三天假从早到晚都排满了,都盼着市长到场以增加份量和档次,从市委市领导角度讲,领导出席代表对行业、条线工作的重视。
蓝京道:“活动都很重要,可市领导也有家庭,有父母老婆孩子,怎能完全没有个人空间?我尽量明晚就到家。”
元月一日,新年伊始万象更新,萧柏梓、蓝京等市领导分头沉入基层一线看望慰问,特别是热火朝天的生产车间、矿井,冰封雪地的牧场,一眼望不到头的蔬菜大棚等等,这是规定动作,同时也是社会各界观察市领导是否正常履职的风向标,如果没看到谁,马上便会传闻“某某进去了”。
下午跑企业的时候,蓝京先向萧柏梓请了假,然后分别与解雨欣、王方信、程涛等市领导通电话,分别委托他们代为出席明后两天的几项重要活动和会议。
王方信等都一口应允,没甚废话,唯独解雨欣来了一句:
“回东吴跟家人团聚啊?”
蓝京现在都怕跟她说话了——男女之间明明一个巴掌拍不响可到最后总觉得男人占了便宜,遂赔笑道:
“处理点家务事,唉,上有老下有小,中年人的围城。”
“东吴的鲞鱼好吃,帮我带两盒。”
解雨欣道。
“是吗?我都没吃过,索性多带几盒。”
蓝京应道,心里却奇怪明明应该保持距离,带什么小吃啊。
一号傍晚来到机场,乘坐红眼航班回东吴,降落后打车悄悄到家时父母亲和儿子都睡了,只有田甜留着门,床头有盏暗淡的夜灯。
久别胜新婚,蓝京将爱妻搂得喘不过气来,田甜却象小猫似的乖巧而温驯,似水一般融化在他怀里。
黑暗他的爱抚持续而充满力量,如同海浪一波紧似一波;她则紧紧咬住嘴唇,呼吸跟随他的节奏断断续续无法自抑,意志却愈发沉沦下去。
田甜在性爱方面需求向来不高,欲望相对比较淡,属于可有可无的类型,有则能全身心投入,无则专注于家庭、工作、专业,即便空窗很长时间也无所谓。
省城象她这样的美女老师、年轻少妇免不了受到别有用心者骚扰,有校领导,有老师,有学生家长甚至社会上的老板,每年情人节、七夕节总能收一大把来历不明的鲜花,至于短信、电话等等更不计其数,最常见是问“你寂寞吗”,每当这时她都觉得莫名其妙:我不寂寞啊,生活充实得很。
本质上田甜隐隐暗合焦糖、莫胜男的理念,即没有男人我照样过得很好。
然则当她在蓝京强有力冲击下灵魂颤栗、身子飞上天堂时,也不得不得承认男人也是女人生命不可缺的一部分。
蓝京抱着补偿心理连战两场,战斗力才发挥七成左右,田甜却已累得力气仿佛被抽干了,连连在他耳边讨饶“还有明晚还有明晚”。
饶是如此聪慧如田甜敏感察觉到老公所表现出的力量、流量和后劲,很明显不象蓄积己久的样子,但她绝对不可能过问那些具体的事、具体的人,包括众所周知的容小姐、颜思思、伊宫瑜(这是误会了),还有传说中的焦糖、郁杏子、黄芊芊,对田甜来说,她们只是漫漫长路中的小浪花,一个名字,一段故事,如此而已。
清晨醒来,蓝维朴已在书房研究古籍,见儿子进来叹息道:
“古人崇文抑理,导致哪怕官方史料都过于注重文采而忽略数据准确性,以记载一场洪涝灾害为例,曰‘涝数千顷、亡者多矣、损失不计其数’,到底多少顷田亩被淹,死伤多少人,财物、房屋损失各多少根本无从考据,希望现在正府主要拿教据说话。”
“正府一般只公布相对值,如与上年同期相比、上年末相比,增速、增量、结构化比例等等,实质是防止绝对值不准确被揪小辫子,”蓝京解释了一句随后道,“爸,妈妈的情况……”
蓝维朴抬手打断:
“不用多说,我懂你的意思,生老病死世之常态,况且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能捱到今天己经很不容易,全托儿媳之辛劳,也是我蓝家的运气!”
蓝京愧疚道:“主要责任在我,为了工作闹得全家不安分,如果还在佑宁……”
“也别那么说,”蓝维朴道,“东吴气候、环境特别人文环境比佑宁好得多,更别提医疗技术,我说的不是人,不是物,而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