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两指弹出万般音。
钟纪委副书记严加厉从诸多线索中敏锐捕捉到关于焦糖下落,立即引起各方势力的警觉。
燕志毅突然缩短出访行程提前回到京都,而没有如容小姐所透露还得在暨南等地考察视察,当天下午便在海子的办公楼听取有关方面汇报,晚上回到燕家大院直接来到燕老爷子小院,燕志祥已在里面等了很久,燕家父子三人谈了两个多小时。
“两小时二十三分钟。”容小姐如斯说。
蓝京笑道:“爷爷做梦都想不到革命了一辈子,临了被孙女监视吧?”
容小姐无所谓道:“又没监听,就关心了一下他们什么时候休息而已,蓝京,他们应该是紧张起来,想要竭力控制住局势不让严加厉继续掀风作浪,因为焦糖和莫胜男身上都负有命案,真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蒲旭应能保护她俩的安全,可华国之大,到底藏身哪儿我心里也没底,”蓝京道,“主要她俩都不属于寄人篱下、俯首听命的性格,刚强,桀骜,有主见,喜欢自己掌控的人生,唉,我觉得这几天铁雁也在头疼。”
“紫寺呢?”
容小姐突然问,“你开发的城北新区茫茫几百公里盐碱地,还有十几座人造山,又是薛立权负责,公安方面有詹泊,可谓重重防护。”
蓝京愣了愣:“没问题啊,前提是她俩愿意,可现在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再说你想想啊浅浅,她俩在南疆生活过好几年,为何隐姓埋名还选择在朝明?说明发自内心喜欢沿海这一带的风土人情,环境和文化,也有利于孩子学习成长。”
“沿海,你连区域都划好了,那么具体呢?”容小姐又问。
“最近我一直在考虑她俩的安置问题,”蓝京道,“左思右想,还是碧海比较适合,最关键在于铁雁在那边镇守着,怎会亏待亲生儿子?”
容小姐微笑道:“你和铁雁都重感情,家里的外面的一视同仁不欺公平,所以是铁哥儿们,对吧?”
听出她的嘲讽之意,蓝京干咳道:“啊这个……你认为碧海怎样?”
容小姐斩钉截铁道:“绝对不行!”
“为……为什么?”
“我们接受培训时有条原则,非不得已不准试图在京都、碧海、勋城藏身。”
“不对吧浅浅,古人云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才隐于野!”
“现在信息时代,你隐于朝试试?不到三天把你底细全扒出来!”容小姐道,“越是现代化的大城市,管理架构和监督网络越是成熟,比如想找个四处打工的农民工很难,但要抓捕通缉犯很容易,难易程度是根据重要性决定的,不是抓不到,而是值不值得抓,明白我的意思?”
蓝京“噢”了一声,良久道:“如此看来她俩隐身钟岳应该是最佳选择,而非离小县城不远的碧海……浅浅帮我想想下一步到底去哪里?”
“紫寺是我思考的风向标,意味着掌控性要放在首位,除此之外你感觉哪里最安全?”
容小姐反问道。
蓝京又“噢”了一声,恍然大悟:“仍回衡泽,到她俩最熟悉的地方,那边市、区两级都能罩得住,再往上省里也打到招呼,最危险的时候能转移到佑宁,也可躲进伊宫大院!”
“那是你跟秦铁雁的问题了,”容小姐闲闲道,“难不成我还要帮你俩的女朋友谋求出路?”
蓝京叹了口气,转而道:“既然你叔回来了,帮我盯盯念老的事儿,颜思思、焦糖、莫胜男、马征都是意外牵出来的副线,他才是正主。”
容小姐沉默良久,道:
“很巧,这个问题吃午饭时我跟爸爸讨论过……蓝京,你不觉得爆出焦糖行踪的时间点很巧吗?正好卡在专案组进退两难,各方势力围而未动的关键时刻。”
足足愣了两三分钟,蓝京沉声道:
“你的意思是念老故意释放出来的?或亦焦糖原本就是捏在临都念家手里的一张牌,作为扭转形势的终极武器?”
容小姐道:“我早说过,焦糖最好的下场是被灭口,否则肯定沦为棋子,要么掌握在燕家大院,要么就在临都念家,两个家族的平衡点则是惠铁生,此时最紧张的应该是他。”
“但……”蓝京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但并不能掩盖念老君子风度和厚道为人,只是在这个混浊世界,纯粹的君子活不过前三集,”容小姐道,“岳不群被尊称为‘君子剑’,首先他是华山派掌门,其次剑术高超,最后才是君子,我们不可以道德绑架念老,蓝京!”
“是啊,我们都是棋子……”
蓝京失落地叹息道,半晌才打起精神问,“京都圈子有啥动静?二号显示即将干预邱志东案的迹象后,钟纪委行动收敛了些?”
容小姐似笑非笑:“伊宫瑜没告诉你?现在你俩关系好像比以前生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