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撞门声一声紧似一声,听在耳里如同催命鼓一般。观察下来这群狼每碰到一道钢门都会先用力撞击,撞不开后才设法用头和爪子挤宽缝隙再钻过去,没有总结和逻辑思考能力,正是狼千年来无法进化的根本原因。
确定无法打开那扇要命的钢门,蓝京和解雨欣双双无奈低叹,颓然肩并肩坐到钢门前地上。
“总算领略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解雨欣目光呆滞地喃喃道。
蓝京道:“与我几年前在华桥工作时被绑架到厂房地下室的感觉一样,对于生死根本不抱希望。”
“这回情况稍好些,至少有我陪你一起死,对吧?”解雨欣惨然道。
蓝京叹道:“我曾无聊地想过临死前身边的女人会是哪个,千算万算没算到居然是你,唉……”
解雨欣不服气道:“怎么,我不配?”
“不不不,我是说紫寺一男一女两位副书记在荒凉的坑道里死了,这得多惊爆、多耸人听闻的大新闻啊。”
“那也跟咱俩没关系了……哎,反正快死了,咱俩不妨相互说一个原本准备一辈子保密、带入天堂的秘密,好不好?”
“行,你先说,女士优先。”
“先说就先说,我觉得你经历复杂秘密会很多,花时间想想吧,”解雨欣道,“我在读高二时发生了一件事……当时我是班长,有个成绩很好、长得挺清秀的男生是副班长,因为经常在一起处理班级事务、组织活动,渐渐地彼此有种朦胧的感觉,不过我们那所高中是省级名校,家长、老师都抓得很紧,寄予期望,我俩朦胧归朦胧始终不敢越池半步,直到有一次……周五晚自习后同学们一哄而散跟随在校门口等待的家长回去,我和副班长只得留下来打扫卫生,扫着扫着,突然间停电了,漆黑一片中我俩慌乱地撞到一起,然后也不知怎么回事又搂在一起……”
蓝京道:“你是稀里糊涂,那小子肯定蓄谋已久。”
“才不是,他平时很老实本分的,”解雨欣道,“停电后四下里静悄悄,远处隐隐传来暄闹声象在梦境,然后感觉他呼吸急促,热气熏到我耳根上,熏得我耳热心跳,全身发软,紧接着有只手滑进我衣服里,到处乱摸……”
“那小子一点都不乱,清醒得很!”蓝京道。
解雨欣道:“肯定不懂,我感觉得到……后来眼前陡地一亮,供电恢复了,我俩同时触电般跳开,谁也不敢看谁便匆匆逃一般离开教室……”
“差点被那小子得手,好险。”蓝京道。
“乱讲!”解雨欣白了他一眼,“转眼放寒假了,我邀他到我家做作业……”
“咦,你这是什么心态?”蓝京奇道,“还想再融化一次?”
解雨欣咬着嘴唇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约了,他也一口答应,后来却始终不见人影,直到开学才知道他随父母出国了,从而音信全无至今都没联系上。”
“一段不幸夭折的初恋,可惜,可惜。”
蓝京惋惜地叹道。
“可能连初恋都算不上,因为上学期间没有任何感情交流,就是……很懵懂的两个高中生一不小心触碰到禁区……”
解雨欣摇摇头道,“轮到你了,希望听到更精彩的人生,别让我失望喔。”
蓝京一时间有点怔忡,死到临头按说全无禁忌,没啥当说不当说,说了也不影响任何人。不过,不过自己私生活可谓惊涛骇浪,他怕说出来吓着单纯的她。
正犹豫间,他陡地发现外面听不到令人心惊肉跳的撞门声,唰地起身道:
“狼呢?跑哪去了?”
解雨欣方才从恍惚情思中清醒过来,跟在他后面蹑手蹑脚来到门前,仔细聆听,却是中间钢门深处传来阵阵撞击声,原来狼毕竟不如人的智慧,被蓝京扔的香喷喷的外套忽悠到那条坑道去了。
反过来想,中间钢门应该通往坑道更深处,左右两侧都是死路一条。
“往外跑?”
解雨欣凑在他耳边悄悄问。
蓝京冷静下来想了想,有条不紊分析道:“不能跑!第一狼的听觉与嗅觉一样灵敏,难免听到脚步声回头追击,咱俩跑不过又打不过;第二人造山坑道首尾贯通,只要狼一直追下去应该从另外一侧坑口出去,届时它会犯傻,狼到底不是人,按常理不会返回坑道再搜一遍;第三不能排除外面还有狼守着,综合起来判断,咱俩最安全的策略仍是躲在这里聊天,坐等援兵。”
“坐到刚才最深处,尽量不发出声音。”
解雨欣点点头表示同意。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