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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翁(第1页)

魏筠三人之案罪证确凿,嫌犯对此供认不讳,不日便顺利结案。

箫闲有心继续调查,想试试能不能再探出些有用的信息,却总被人有意无意阻拦,最终只能就此作罢。

“说什么为恩师报仇,荒谬!”箫闲冷嗤一声,抬指点着刑部送来的结案卷宗,“伪造案证,栽赃薛相,引起云薛两党斗争,坐收渔翁之利?看似合情合理,实则漏洞百出,也就只能来糊弄一下无知百姓,堵住悠悠众口。”

陈忠递了个汤婆子过来,顺势扫了眼卷宗,“这段玉成,老奴有些印象,他的老师,那不就是前……”

似是想起什么,他忙闭了嘴。

箫闲等了半晌不见他下文,抬起眸,“前什么?”

陈忠惦念着其中忌讳,不愿意提起,但箫闲执意追问,只能压低声音说一个人名,“江贤,前御史大夫。”

“吩咐杨曜,仔细查一查这个段玉成!”

……

御史狱光线昏暗,段玉成躺在发霉发臭的草席上,手脚被铁链缚着,单薄的囚衣无法抵御牢中湿冷,寒意不断侵蚀着他的意识。

牢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脚步声随之响起,越来越近。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中一道绯红身影停在牢房前,隔着铁栏牢门居高临下看着他,眸光清冽,笑意盈盈。

箫闲拢着披风站定,静静看了半晌,“看来段大人还没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寒冬里苦熬的滋味不好受吧。”

视线艰难聚焦,段玉成看清来人,当即明白过来,他的死期到了。他闭了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无波澜,“薛相让你来杀我?”

“三条人命,其中两人还是朝廷命官,”箫闲讥嘲一声,笑着道,“刑期就定在半月后,不过半月时间,薛相还等得起,何须多费这番力气来杀你?”

段玉成冷笑一声,“那你来做什么?”

箫闲坦然,“我有事想问你。”

“关于命案的事情,我已尽数交代。”段玉成看了箫闲一眼,神色冷沉,“箫大人还想问什么?”

“江贤是你的老师?”箫闲不欲与他客气,淡淡开口,“江贤这半生磊落坦荡,怎么会教出你这种学生?”

“箫大人这是在为江贤鸣不平?呵……你也配!”

箫闲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不,我只是单纯好奇,薛相究竟给了你什么,能让你心甘情愿地赴死?”

段玉成陡然沉默了半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薛相害我老师,与我便是杀父之仇,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听不懂箫大人在说什么。”

“你听不懂?”箫闲眯起眼睛,笑意缓缓深了,“行,那就让我猜猜看吧,你有一个小青梅,如今就在薛相手中,对不对?”

段玉成瞳孔一震,很快就平复下来,“我自小孤苦,哪有什么青梅。”

“你不承认便不承认,只是可惜了你那位小青梅,现正在云杏楼里受尽屈辱折磨,估摸着等你死时,你们就能泉下相会了。”

“你……什么意思?”

“云杏楼是什么地方,想必段大人不会不知道,”箫闲看着牢里状若疯癫的人,“没想到段大人如此,竟对薛相深信不疑,将自己的后路断得干干净净。”

段玉成脸色惨白,心底还抱有最后一丝期望,“你在骗我,箫闲!”

“你一个将死之人,我费心跑来大狱里骗你做什么?”箫闲轻笑了下,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莲纹佩,“这玉佩你应该认识吧。”

段玉成嘴唇颤抖起来,急迫地从草席上爬起来,膝行几步,一脸难以置信,“这玉佩你是哪里来的,洛莲呢?”

箫闲轻轻将玉佩放进他手中,语气深沉,“这玉佩是你赠与洛莲的,她也一直贴身带着,段大人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段玉成看着掌心的玉佩,惨然一笑,双手无力垂下,玉佩从手中落在地上,顷刻摔成碎片,“是……是我害了她。”

“先别着急哭。”箫闲扬了扬眉,撩袍在牢房前半蹲下,视线与其持平,“我已将洛莲的身契买下,把人接出了云杏楼。”

段玉成猛然抬起头,死死抓着铁栏看着箫闲,“洛莲她怎么样?有没有……不,还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心底的恐慌渐渐平复,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再狡辩,“你我既同为薛党,你为何要来告诉我真相,还忤逆薛相的命令救下洛莲……你,想翻案?”

“翻不了。”箫闲眼中笑意渐渐退去,“托你的福,此案已结,卷宗也已经入库,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杀害魏筠等人的凶手。”

“那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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