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温亭誉轻轻点头,“那温某就告辞了。”
“温公子慢走。”
宋柔低着头,轻声说道。
“好,宋姑娘早些休息,明日赋诗会上见。”
温亭誉前脚一走,后脚就跟上了苏子卿。
温亭誉若有若无地瞥一眼身侧的他,淡淡开口,“苏公子真是体贴周全,连宋二姑娘的事儿也考虑上了。”
“多谢夸奖多谢夸奖,”像是听不出温亭誉话里话外指责他管得太宽之意,苏子卿一脸诚恳地道谢,“哎呀,苏某这个人别的不说,体贴周全倒是真的。”
温亭誉一滞,皱起了眉头,“苏公子果真是饱读诗书,别人的话一听就懂,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苏子卿折扇一开,挡住了眉眼,笑嘻嘻道:“过奖过奖,这的确也是苏某的优点。哎,温公子倒也不必自卑,其实温公子也有过人之处的,比如,温公子的好脾气和好家教,那可是盛京出了名的,苏某都是自愧不如啊。而且,苏公子的家世这样好,生活安逸,亦是苏某向往不来的。”
这话是在讽刺他除了脾气好一无是处?
还是在讽刺他在家里做个散人,等着秋闱结束后被父亲安排个太常寺闲官儿?
温亭誉想反驳他考了这么多年,也不过一介举人。
之后这么些年,就停滞不前了。
可转念一想,别人的举人毕竟是自己真材实料的考的。自己这样说他,不又坐实了自己是靠爹吃饭的吗?
而且,和这样。。。。。。没皮没脸的人争执,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自己可是堂堂正正的君子,才不与这种小人置气。
温亭誉淡笑,“苏公子,要下雨了,温某的马车就在这里,可送你一程。”
“不必,”苏子卿摇着折扇,姿态悠闲,“苏某带了。温公子,你可曾想过,明日苏某一鸣惊人怎么办?”
温亭誉酷爱诗词歌赋,无心朝政,赋诗会上年年都是第一。
若是他想科考,高中三甲,也毫不意外。
面前这个只在举人就止步不前的人,如此大放厥词,倒真是把温亭誉给听笑了。
“如此,温某明日,就坐等苏公子,‘一鸣惊人’了。”
他掀起轿帘,踩在小厮稳住的小凳上,上了马车。
身后的人,却声音带笑,“好嘞,定不叫温公子失望。”
温亭誉放下轿帘的时候,看见外头那一身白衣的人,一柄玉骨扇在手,方才的散漫一扫而空,唇角挂着掌握一切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那幽黑深邃的眼里藏的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温亭誉被那眼神看得有些发怵,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明日苏子卿可以赢过自己。
可就这么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子卿啊,盛京四公子中唯一一个靠脸评选上的,怎么可能有那个真才实料。温亭誉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好笑住了,摆了摆头,靠着窗闭目养息。
宋府。
这一夜,宋柔前所未有的清净,没有宋璐来找麻烦,没有宋夫人的暗搓搓整小动作,甚至是宋萍也安安分分地待在房间。
春华为她给两条裙子熏好了花香,转头问她,“二姑娘,你可想好穿哪件裙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