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铎毫无防备,他只觉得眼前像是飞起一团火苗,吓得他一个踉跄,向后歪倒,一脚蹬倒放在一旁的酒瓶,嘴里的烟卷也掉在衣服上,烧出一个窟窿。伍文铎赶紧抖落烟卷,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这时瓶子里的酒水几乎已经全部涌出,火焰随着酒水在地板上蔓延,一直到桌子下,窗帘旁。还没等伍文铎反应过来的时候,窗帘已经被点燃,由于着火点是在下方,燃烧起来特别迅速,呼啦一下,整个窗帘烧了起来。
伍文铎大骇,拔腿向外跑,他记得走廊尽头的墙壁里有一个泡沫灭火器。
伍文铎一口气跑到走廊尽头,却发现自己跑错了方向,气的咬牙切齿。此刻已经有浓烟从屋子里冒出来,伍文铎担心陨石被烧坏,急忙再次跑向另一头,终于找到了灭火器。伍文铎用胳膊肘打碎玻璃,将里面的灭火器拿了出来,拎着向回跑。
一进屋,浓烟滚滚,沙发,桌子都着了。伍文铎见火快烧到了陨石,右手握住喷嘴,左手紧紧握着压把,对准了熊熊燃烧的大火,左手用力一压,然而并没有泡沫射出来。
“怎么回事?”伍文铎瞪大了眼睛,这时火更大了。
伍文铎心急如焚,被浓烟呛的直咳嗽,这才意识到压把并没有压下去,难道灭火器生锈了?毕竟灭火器放在那里好几年没有使用,也没更换过。伍文铎忙去检查压把,发现一个铁环连接着一根插在压把根部的铁销,卡住压把,以至于自己不能把压把按下去。难道这是保险装置?伍文铎从没用过灭火器,对于使用几乎一窍不通,他顾不了那么多,伸手轻轻拉动铁环,把插在孔里的销棒拔出来,再摁压把的时候,泡沫从喷嘴中射了出来。
伍文铎大喜,对着火焰一阵喷射,大火很快被控制,最后被完全熄灭。伍文铎已经累的满头大汗,灰头土脸地走到桌子前拿起陨石,沙发被烧毁,伍文铎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检查陨石,发现安然无恙,这才舒了口气。
风呼啸着飘荡在荒漠之上,夹着沙砾,吹打在草屋上。
邱建峰巡视一番试验田,回到草屋,外面有些冷,他又穿了一件外套,准备回家吃饭。邱建峰把草屋里的灯熄灭,从屋子里出来,带上门,转身向村子走去。
等邱建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空中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扑向草屋。进来这人并没有打开草屋里的灯,而是轻车熟路地摸索着走到草屋的墙脚处。那里放着傍晚蔡志勇配好的打虫药,这人弯身拿起药瓶看了看,伸手从兜里取出一个塑料袋,拧开药瓶,把一半多的药倒进了塑料袋。做完这一切,这人把塑料袋收好,走到草屋里面,找来一个水瓢,把水倒进药瓶,拧紧,放回原处。
天一亮,寒气逼人,每吸一口气,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寒气从外到内流经的整个过程。蔡志勇穿了件大皮衣,等他找到村长的时候,邱建峰已经召集到六名村里的留守妇女,准备开始对试验田打药。
邱建峰把六个喷雾器里配上药,搅拌一番,扣上盖子。六名妇女正在外面聊着家长里短,不时一阵爽朗的大笑。
“好了,可以开始打药了。”邱建峰出来对六名妇女说,“打药的时候注意点,药是打在青稞根部的,所以喷头要尽量贴地。”
女人们点点头走进屋子,一人背一个喷雾器出来。蔡志勇在一旁看着她们,早上没什么风,他指了指西面道:“从西头开始喷药吧。”
姚云站在一旁,紧跟着走上去,嘱托道:“你们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把青稞踩倒了。”
六名妇女很快走到地头,大家排成一排,开始一边退一边给青稞施药。看着她们,蔡志勇信心满满,等全部喷洒完毕,青稞就没问题了,再过几天,就该收割了。
姚云脸上的表情并没有蔡志勇那样放松,她的心被揪起,研究了这么久的青稞,本来是抗虫的,现在却要打药。这样一来,试验的效果就没有了,根本不知道青稞究竟能不能抵抗害虫。
在三个人之中,邱建峰算是想的最少的一个,在他看来,有草锄草,有虫打虫,这都是正常的事儿,只要保得住青稞就行。
三个人正站在地头,各有各的担心,又各有各的希望。这时米宁从村子里赶来,远远看去,像是乘着朝阳,款步走来。米宁穿着一件白色长袖圆领毛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紧紧裹在身体上,尽显优美的弧线,像从东而来的仙子一般。
蔡志勇看见米宁,眼镜片后面的小眼睛立刻睁大了一些,在他眼中,米宁就像一朵待放的花蕾,饱满、美丽、含蓄,充满了力量。
“这么早啊,天够冷的。”蔡志勇说完眼睛在米宁的身体上放肆地游走。
“是啊,过来看看。”米宁微微一笑,在蔡志勇眼中米宁这个花蕾终于绽放,完美的呈现在眼前,他多想留住这一刻,可是时间不等人,米宁已经擦身走过去,站在田埂前,和姚云并肩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