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青稞的遮挡下,地里躺着一具恐怖的人体骨架,这具骨架还是新鲜的,骨头上沾着红色的血肉,非常可怖。孟璇忍不住尖叫一声,同时胃部翻涌,转身吐了起来。
其他人听到孟璇的叫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跑了过来。方毅和米宁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也发觉事情有些异样,跟着跑了过去。等大家看到地里的骷髅的时候,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方毅让众人不要乱动,以免破坏了现场,他走到骨架的旁边蹲下,说实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死状的人。村长邱建峰最后一个跑过来,一看到这一惨状吓傻了,半响才结结巴巴地说:“报……警,报警……”
方毅回头打断他,说:“先别报警。”
吴宇兵拍拍邱建峰的肩膀,说:“别担心,有我们呢。”
方毅不让邱建峰报警是有原因的,他们这次的调查目标是不远处的那架不明飞行物,现在在飞行器附近发现了尸体,极有可能跟飞行器有所关联。如果这个时候报警,不但帮不上忙,反而会给调查带来麻烦。不如等自己调查完毕,再通知警方,这样会有利于调查的进行。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方毅在想什么,众人对这样的突发情况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都乱了阵脚。米宁几次提醒他们冷静,不要破坏了现场,他们才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但是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镇定都是装出来的。
方毅认真地查看着尸体,其实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尸体,因为死者全身上下只剩下骨架,仅有少部分血肉还挂在骨架上,不过从血肉的鲜艳程度来看,死者死去的时间应该不长。骨架呈俯卧状趴在地上,方毅给吴宇兵打个眼色,两人便一起把骨架给翻转了过来,仰面朝上放置。
死者盆骨狭小而高,骨盆壁肥厚粗糙,骨盆上口呈心脏形,前后狭窄,盆腔较深呈漏斗状,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具男性尸骨。方毅皱起眉头,那么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呢?尸体被弄成这样,已经无法判断死者的死亡原因。假设是有人杀害死者,但是为什么会造成如此触目惊心的效果?难道是凶手杀人后,又用刀把尸体的血肉全部剔掉?方毅又仔细地看了一下尸骨表面,没有发觉有利刃刮擦的痕迹,这是不是就可以排除掉凶手杀人后又割肉的可能?
除此之外,方毅还在尸骨的表面和周围发现了很多蚂蚁,这些蚂蚁多数已经死了,还有的被血液粘连在尸骨上苟延残喘。看来死者的尸体出现在这里,给田地里的蚂蚁们增添了一顿美餐。
方毅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虽然他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他从尸体的血肉的新鲜程度和地面血迹的渗透情况,他能够判断出尸体死亡的时间并不是特别长。考虑到气温和风速的因素,判断死者失去血肉的时间不会超过五个小时。不过是不是在那之前死者就已经死去了还是在现场死亡,这些已经无从判断。但是这样又有一个疑问,死者如果是昨夜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飞行器到尸体的距离大概是五十米,就算自己正在工作,也没有理由听到这边的异动啊?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这具尸骨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考虑到尸骨的后面有青稞倒伏,会不会是死者生前遭到凶手的追逐,最后被制服杀死?方毅回过身仔细地查看了一下身后,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周围也没有打斗挣扎的迹象,难道死者是一个人?那么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一系列的疑问萦绕在方毅的脑海里,让他一时找不到头绪。现场没有能证明死者身份的物品,衣物也没有,只是发现了几篇类似衣服纤维的碎片,还需要化验。方毅正想站起来,突然发现在尸体底下的沙土里有一样亮晶晶的东西,拨开覆盖在上面的沙土,他发现那是一串钥匙。方毅赶紧又找了找尸骨旁边的沙土,果然又找出了一只打火机和一只玉质的戒指。但是像身份证一类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却没有发现。
方毅跟乔凯要了一只塑料袋,把这几样证物放到塑料袋中保存好。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死者的身份,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跟飞行器有关系?在飞行器中有座椅一样的设施,但是却没有发现驾驶员,是不是这个人就是驾驶员?那么飞行器是人类的文明产物?还是说这个人只是偶然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又是怎么丧命的呢?
这样的假设太过牵强,方毅摇摇头,尽量让这些想法从脑海中赶出去。他现在没有证据,按照顺序,只能先把这件案子从谋杀案的角度调查,不过他始终觉得有些地方让自己忽略了。
方毅站起来,朝着米宁和吴宇兵摇摇头。看到邱建峰站在旁边,走到他身边问道:“邱村,昨天晚上我们来之前,你有没有在附近看到可疑的事情或者听到什么声音?”
邱建峰明显还沉浸在对尸骨的恐惧中,眼神还有些涣散。他结结巴巴地说:“我……记不……清了。”
方毅试图让邱建峰镇定下来,说:“您再仔细想想。”
邱建峰这才回忆了一下,半响说:“我想……起来了,在你们来之前,我好想看到试验田里面有火光,我以为是谁在抽烟,但当我过去看的时候,却没发现人影。”
方毅点点头,看来邱建峰看到的这个人影极有可能是凶手或者死者中的一个。“那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如果说那个人影是死者,那么他遭到袭击一定会呼救,邱建峰极有可能听到什么。
邱建峰摇头说:“我没有听到,昨晚刮的是东南风,我什么也没有听到。”
方毅问不到更多的线索,只好让围观的众人先退出试验田,等所有人都到了田地的外面,他让邱建峰去查一下村里有没有男性失踪。邱建峰什么时候见过这种事情,一刻也不敢耽搁,慌慌张张地去村子里了。
天文台那一干人等这会儿也没办法继续找陨石了,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离开这里。方毅也不好说什么,看着他们开着车走远了。趁着这个机会,方毅、米宁和吴宇兵把目前他们掌握的线索汇总了一下。
死者男性,身高在一米七左右,因为全身上下没有皮肉,所以无法判断其准确年龄。不过从他的骨骼和牙齿的发育情况来看,应该在三十岁至四十岁之间。死亡时间初步推断是在昨天晚上,死亡原因未知。据邱建峰所说,他在昨晚曾经见到可疑人影在抽烟,但是是否是死者同样是个疑问。三人试着在附近寻找了一下,也没有找到烟蒂一类的可燃物。
方毅这次是来调查不明飞行物的,所以他最关心的还是这具尸骨是否跟飞行器有关系,不过没有直接证据,所以也是一筹莫展。
吴宇兵一边用手搔着后背,一边说:“会不会是飞行器里边的驾驶员走出来,杀死了这个人?”
“但是这还是不能解释死者为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副骨架。”方毅摇着头说。
“也许是外星技术呢?”吴宇兵用手摸着脖子说。
米宁插话说:“这个案子确实非比寻常,假设这是一件普通谋杀案,凶器、死者身份、作案动机我们一样也不知道,从何查起?”
话说到这里,方毅远远看到村子的方向来了很多人,原来是邱建峰回来了,可能是他的调查工作不够严密,导致他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村民。方毅朝着邱建峰走过去,问他有结果了没有。
邱建峰紧张地看着方毅,说:“警察同志,我已经查清楚了,村子里没有人失踪。”
吴宇兵凑上来,说:“这么快就查完了?”
邱建峰道:“我们村里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下不到十个男人,一问就知道了。”
听了这话,吴宇兵一看跟着过来看热闹的村民,果然他们大多都是女性,看来邱建峰没有撒谎。现在疑点又多了一条,死者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方圆十公里内就只有小营子村这一个村庄,如果死者不是村民,那么他是谁?难道是村里在外面打工的人偷偷的跑回来了?还是说死者真的是飞行器的驾驶员?
方毅把在死者身旁发现的那几样东西给村长看,尤其是那枚戒指,问他是否认识,村长摇了摇头,说他从来没有见过。
方毅正在询问案情,听见万阳突然惊呼了一声,说:“爸,你怎么来了?”
原来是万阳的父亲万振业也赶过来看热闹了,他看到万阳,高兴地说:“万阳,你就是来查这件事情的?”
万阳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来帮个忙,这儿没我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