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他的部下,他有责任帮助她,庇佑她。
可这关系也仅止于此,再没能更进一步。
琼华是老将军的女儿,对于西关人来说,她就是一个念想,是很多人的心理寄托。
很多老将只要看到她,就会想起故人,就会下意识地对她进行全方位的保护。
所以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琼华会战死沙场。
也所以,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直到这一刻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顾晚晴早就告诉他琼华已经不是个活人了,但是有些事情,裴怀砚固执地认为他只要不去想、不承认,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可惜,西关的军报到了,他没有办法再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
就像他现在看着琼华,已经能够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没有生命的气息。
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从小自己看着长大的琼华,已经不在了。
西关的故人又少了一位,他手下的强将又少了一名。
这是他的损失,也是西关的损失。
“怀砚。”琼华已经松开苍鹰,向他看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呢?”
苍鹰也往他身边走了几步,拱了拱他的胳膊,然后又挥起翅膀指向琼华。
裴怀砚明白它的意思,点了点头说:“我知道,对,她就是琼华,是把你从小喂到大的。”
苍鹰很高兴,翅膀呼扇呼扇的。
琼华却笑着骂它:“你个坏东西,不要再扇你的翅膀了,你已经长得太大个,再扇下去我这屋子就没法住人了。”
苍鹰果然停了下来,然后又去拱裴怀砚,动作间带着讨好。
裴怀砚看了它一会儿,说:“那就多留几天吧!”
苍鹰很高兴,琼华也很高兴。
她觉得裴怀砚对她似乎好了一些,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冷漠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总归事情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苍鹰站到琼华身后,铁了心这几天就跟着琼华混。
琼华则是跟裴怀砚说:“今天那位王妃来找我了,跟我问了很多关于凌江国的事。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些,但还是跟她讲了很多。
虽然我觉得我和她的身份,相处起来有些尴尬。
但是她那个人很奇怪,我越尴尬,她越坦然。
就好像事不关己,公事公办。”
裴怀砚能想象到顾晚晴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他不喜欢那个模样,就像琼华说的,公事公办。
他与她之间,怎么可能公事公办。
但是他没有办法,改变不了顾晚晴,就只能说服自己去接受。
谁让他喜欢她。
“你还记得凌江国的事吗?”裴怀砚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茶,“琼华,关于西关和凌江国,你还记得多少?西关近半年,太平吗?”
“太平啊!”琼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镇守西关,怎么可能不太平。
至于凌江国,那是一个已经被你打怕了的地方,平日里只敢偶尔小打小闹,那也是边境城池做给凌江国朝廷看的,证明他们的驻军还有点用。
实际上他们早就被你吓破了胆,恨不能赶紧被你给收了。
不过……那位王妃问的不是这些。”琼华告诉裴怀砚,“她问的是凌江国的国力、兵力、国土面积,以及朝廷对于各地驻军的执行力。
她让我分析一下,以我身为西关将领对于凌江国的了解,如果凌江国想要集结全国兵力,凑齐百万以上大军攻打西关,至少需要提前多久做准备。”
“我说光是集结就得准备半年,再加上迁兵,得八到九个月,甚至不止。
我刚说完她就笑了,然后说了句:果然如我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