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抬头时,却见重玄门巡视楼墙廊上,竟然站了两个人,即使隔着这么远,仅凭他们的身形,他也能认出他们是谁。
是皇帝和五皇子。
见此,庸王的心彻底冷下来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
庸王跟着内监,亦步亦趋,上重玄门楼墙长廊,他到了皇帝跟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磕头。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冷淡地看着庸王跪拜的姿势,没有令其平身,而是说起了皇宫的宫殿布局,将沿中轴线对称,左中右三路的设计理念和用意,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完见庸王和五皇子都一脸浮于表面的受教表情,转而继续说大晋王朝,建国定都至今的艰险和苦难。
庸王已经跪得膝盖发麻没有知觉了,但也只能继续忍耐着,听着皇帝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那些老掉牙的历史事件。
他大概知道皇帝的用意了,他当即顺着皇帝的意思,磕头请罪,“今日听父皇一番教导,儿臣胜读十年书,我朝发展至今,能有如此繁盛的局面,脱不开先皇们和父皇的辛勤治理,父皇日理万机,十分不易,儿臣惭愧,儿臣作为兄长,竟不能以身作则,主动与五皇弟化干戈为玉帛,实在有违父皇和夫子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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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看向站在皇帝身后,对他吹胡子瞪眼的五皇子,微微一笑,“五皇弟,不论往日你我有何误会,都是为兄的不是,今日在父皇的见证下,为兄真心实意地向五皇子赔不是,只希望日后我们都能兄友弟恭,就算不能为父皇分忧一二,也不能让父皇分心处理我们兄弟之间的心结和误解。”
他的语气诚恳认真,甚至眼神还带着期待的色彩,看着五皇子。
而五皇子却受不了了,他当场发作了。
他指着庸王的鼻子,“你他妈真能装!明明就是你诡计多端,陷害老子,现在还敢在父皇面前装模作样,呕!恶心死人了!还兄友弟恭?老子要是今日信了你的邪,明年的今日,老子坟头草能长得比老子还高!”
明明骂人的是他,他却骂到最后崩溃了,“你简直不是人!平时诬陷老子一些没头没尾的破罪名就算了,现在连谋反的名头都想安在老子头上,今天,老子不打死你!老子就跟你姓!”
庸王从始至终都包容地看着五皇子,五皇子越是发疯,他的神态就越是宽和大度。
将五皇子衬托得像是一个疯子。
即使五皇子,挥起拳头准备揍他时,他也依旧跪得方方正正,表情谦和,只道,“五皇弟,你误会了。”
等发狂想要袭击他的五皇子,被内监制止住后,庸王继续微笑着劝解对方,“五皇弟,你说的谋反又是何事?为兄如今一直都是国子学和庸王府,两点一线,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若是五皇弟提的是当初因罪臣李郎中引出的【通敌叛国案】,那为兄只能说,你我二人都是受害者,五皇弟,为兄怎么会无事诬陷你,此与为兄无益,与家国无益,既然是无益之事,为兄又怎么可能会浪费心神,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五皇子看着对方从容应对的样子,拳头更硬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庸王,“呸!你的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你以为就算你插两根葱,就能装象了?就算是老三和老四继任,老子都服他们,但是,你,老子只想弄死你!”
庸王皱起眉头,“五皇弟慎言!你今日冒犯为兄,为兄可以不计较,但是,父皇正值壮年,作为父皇的儿子们,我等需要做的就是为父皇分忧,而不是争权夺利,更何况,你猜忌指责为兄便罢了,怎么将三皇弟和四皇弟也扯进来……”
他深深叹了口气,“五皇弟,不若从明日起,你便随为兄前往国子学,温故而知新,待日后学有所成,好为父皇分忧。五皇弟,你以为如何?”
五皇子用余光扫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父皇,再看看眼前装模作样的庸王,他忍俊不禁,笑出声,“哈哈,好,说得好,庸王,算你厉害,老子没话说了。”
内监见他已经平复了情绪,便放开了对他的挟制。
就在那一瞬间,说时迟那时快,五皇子举起拳头,一个跳跃,重拳出击,重重地砸在庸王脸上。
右拳落,左拳起。
几个呼吸间,已经将庸王打得鼻青脸肿。
庸王双腿发麻,躲不开,只能用手去阻拦,但是,对方出击太过突然,太过迅速,他竟然一时间,没能反抗成功,被打得断了牙齿,整个人歪斜软倒在地。
内监这才如梦初醒地上前,制止住五皇子。
五皇子眼神依旧凶狠,恨不得当场将庸王杀之而后快。
皇帝看完全程,这才出言,对五皇子冷漠道,“堂堂一个皇子,言行粗鄙,成何体统,滚下去,将《礼记》抄万遍,禁府三年。”
五皇子,听到抄万遍的时候,震惊了!!
就算给他三年,不眠不休地抄,抄断手了,那也抄不完啊!
五皇子立刻就滑跪了,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他的人生格言。
他立刻抱住皇帝的腿,哀嚎,“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要啊,不要抄万遍啊!!”
他见皇帝不为所动,他赶忙转头去看庸王,“庸王,你刚刚说的那些屁话,我都同意了,我打你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罪,你快告诉父皇,不要让我抄万遍,求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