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定洲欣喜之下,认真用手去抚摸,只是手指已经冻僵,感觉得不是很清楚。
他只好用身体,为石柱遮住雨水,低头仔细分辨了许久。
那密文刻划得很粗糙,只能分辨出,是【登客船】的意思。
虽然这个线索虽然验证了他的猜想,但是,想要找到对方所在的位置很难。
要立刻赶在他们到达下一个港口之前,到下一个港口盯着。
但是,如果对方根本不靠岸,那就很难查到对方的所在
而现在,这些反贼的残余,犹如惊弓之鸟,他更倾向于,后者,他们不回靠岸补给物资。
不仅如此,他们必定会扬满帆,以最快的速度南下,即使是狂风暴雨,也会冒雨前进。
如若要想追上他们,那就必须用轻快的走舸,但,且不提走舸属于军用船只,就算他有走舸能前往追击,反贼船上的人,一看到走舸,必定就会起疑。
太过显眼,明眼人远远眺望就知道有问题。
更别提探查了。
为今之计,只有等了。
看来,皇帝已经算准了,即使他得知一切真相之后,也动弹不得,被困维谷之中。
黄定洲转头看向黑麦,让对方处理掉这石栏杆顶端的痕迹,然后就往石道上走去。
他已经准备回云县了。
继续留在此地,明显已经没有意义。
他要是想要知道柳竹华的真正行踪,就只能去问皇帝。
也许皇帝看在他愿意割地赔款的条件下,告诉他,真正的情报。
然而,这涉及了皇室辛密,他一旦沾染,就无法回头了。
这一场博弈,他输得很彻底。
他以为自己在走忠臣路线,实际上,他行走在尖刀上,一旦行差踏错,就会坠入无尽深渊。
他得想想以后的每一步,如何走了。
黑麦一直都沉默地跟在他身后,他们重新翻身上马,返回云县。
他们回去的速度,明显减缓了许多,不止是因为雨势,还因为心境。
一旦不着急了以后,谁又会冒着生命危险,疯狂赶路呢?
等他们回到云县,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黄定洲没有去县衙,直接回了黄宅。
他在思考,他隐藏起来的东西,皇帝到底探听到多少了呢?
他一直都隐藏得很小心,但是,还不够小心。
……
黄将军等人,押送这粮草和兵器进京,交接完之后,已经过了亥时初。
谢主簿着急想要带着衙役赶回云县,却被黄将军强硬地扣留在营地了。
黄将军屏退了其他人,让人送来了晚膳,准备和谢主簿,好好探讨一番。
谢主簿见黄将军没有让人上下酒菜,而是奉了茶水,他就知道了,宴无好宴!
不过,他上次和黄将军这样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话,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还未尚公主,也还未高中成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