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
“若是不会说话,我便换个人来问。”段星执在跪着的寨主身旁站定冷声打断道,蓦然重重踩上右侧不动声色挪动的年轻人手背。
“嘶。。。疼。。。疼。。。”
而后不紧不慢弯下腰,自人灰色衣摆下摸出一枚铜色柳叶刀在指间把玩片刻,偏头轻笑着对上人惊恐的目光。
“我。。。我不是,没想什么,只是,大侠饶命,我错了不敢了。。。啊!!!”
“先前数番偷袭我已既往不咎,这是第三次,我不喜欢无视警告之人。”
“当罚。”
话音刚落,尖锐惨叫声将前堂众人吓得俱是一抖,纷纷将头埋得更低。
见震慑起了作用,段星执意味不明勾了勾唇,缓慢将那枚柳叶刀从人几乎被搅碎的眼眶抽出,拧着眉嫌弃瞥了眼食指不慎沾染上的血污,一脚将人踹远。
随即再次看向寨主:“不过无需回话的人,舌头也没什么留着的必要了。”
“我说,我都说,”寨主余光瞥见倒去一旁的人惨状,嗓音不住发着抖,“岷州大大小小的寨子上百个,但。。。但成一定气候结为同盟的实际就十三个,都在这片山中。我们算一个,剩下还有十二个,俱是百人以上的大寨。”
“但。。。但我不能说,”寨主深吸了口气,慌忙喊道,“先别生气,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朝廷派来剿匪的人?”
他根本没听说岷州何时来了这样一位心狠手辣且武艺高强的官员。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寨主咬咬牙,心一横猛的直起身恨恨道:“我话就放在这儿了,今日我若是将同盟位置泄露给了朝廷的走狗,改日我全家一样不得好死。能在这山中挣得一处立足之所的人,没一个善茬。那些人的手段比起阁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左右都逃不过千刀万剐,你若是执意要问这个,那不如现在就动手,老子还能挣个讲义气的好名声。纵然凌迟,老子今日也认栽了!”
“不错,”段星执闻言挑眉一笑,竟是夸赞了一句,“原以为你这七堂寨寨主只是个会逃避的懦夫,我这才不欲在此浪费时间,没想到还有几分血性。”
寨主:“。。。。。。”
实在是这人闯入寨中不由分说大开杀戒,偏又不伤要害宛若戏弄一般将人一点点折磨至重伤的行径实在令他们这些为非作歹多年的人见了都胆寒。
段星执起身再次坐回兽皮垫上,自然猜出这人在想什么,只轻缓勾唇什么也没说。
七堂寨在此地臭名昭著烧杀抢掠无所不作,几乎是十三寨联盟中行径最为恶劣的一个。想震慑住这些人,自然只能先用更残忍的手段以暴制暴。
“寨主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我也实话实说。我的确是朝廷的人,今日前来招安。”
这话几乎瞬间惹得几声嗤笑。
“招安?”
“上上下下都是贪官蛀虫,朝廷拿什么供养我们十三寨大几千人?明面上招安,发点微薄俸禄去给你们当几年狗,然后再被那压死人的赋税逼回来?!或者运气好当了条被看中的好狗,帮着那群杂碎将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往死路上逼?我们是恶贯满盈不假,但岷州城里住着的那些狗官,可比我们高尚不了多少。
“反正都是为恶一方,我们坦坦荡荡,没必要非披上那么一层装模作样的人皮。”
“不稀罕!”
“诸位能这么想,想必还是有几分走回头路的心思,不过是被朝廷逼得无法罢了。”
为恶者一旦脱离本该有束缚尝到了作恶的甜头,几乎轻易便能沉沦,从此踏上不归路。
匪患自古屡禁不止,自然有天生恶徒。但像岷州这般情况,他的确不知如何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