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不尽兴还用不着侯爷评判,”段星执微微蹙眉,总觉得刚才那股冒出的被窥伺之感不像错觉,“若是真想玩,随时来聆胭楼找我,在下定然奉陪到底。”
随即站起身看了眼手中那根皮质短鞭随手扔了过去:“既然喜欢,这东西就送侯爷了。”
“既。。。”
察觉越翎章还有说话的迹象,段星执懒懒散散负手向床头一靠,看向屋内的另外两人,在人开口前干脆打断道:“这房间就这么大,可搜查完了?”
他算是发现了,这人说不出几句顺耳的话,不如趁早闭嘴。
“搜。。。搜完了,没发现刺客踪迹。”
两名护卫闻言慌忙跪来轮椅后战战兢兢道。
“不过。。。不过。。。”其中一人咽了口水,小声道,“那刺客蒙着面我们未曾看清真容,他伤在腹部。。。按理来说,我们还需检查一下。。。”
护卫目光飘忽在段星执身上扫过一眼。
他们在搜寻时虽只能听清只言片语,但亦能察觉两人间氛围古怪至极,一时摸不准需不需要特殊对待。
段星执顿了顿,毫不在意瞥去一眼,自顾握住床头折扇整理衣衫。他没兴趣配合这莫须有罪名宽衣解带,若这侯爷当真应允,他直接走人便是。反正在场没人拦得住他。
“不必了,他绝不会是刺客。”
这笃定之言换来在场之人齐齐冒出诧异之色。
越翎章不紧不慢调整轮椅转过身:“天还未亮,公子继续安心歇着就好。”
直至快完全出门,轮椅倏然顿住。片刻后,忽有轻笑声传来:“毕竟,那刺客没公子身上那股奇异梅香。”
段星执面无表情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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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搜查的人散去,屋内很快归于寂静,只是外头依旧灯火通明偶尔嘈杂吵闹声。
他的睡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窗户大敞,被风吹出吱呀声响。寒风穿堂而过,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段星执穿戴整齐,看了眼窗外湛蓝天色,刚想离开,脚步忽地一顿。思索片刻,从袖中摸出个瓷白的小瓶看也不看扔了出去。
良久,直至房中空无一人,也并未有瓷瓶碎裂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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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时分,即便是这条盛名在外的烟花之地,此时亦相当沉寂,除却身后那几间被大量侯府护卫团团围住的阁楼在寂静长街中格外醒目。
拜他被侯府主人亲自洗清的嫌疑,他离开身后防守严密的守卫圈时并未受到什么阻挠。
“星星,你不将那个硫宴一起带走吗?”
呆呆小心翼翼打量了眼周围,确认空荡荡的没人,这才四爪并用爬上人肩头好奇探头。
“我与他非亲非故,至今也不过一面之缘,为何要将他带走?”
“可星星刚才不是就在救他吗?”呆呆托腮沉思,“我刚才偷偷飘去窗外看了眼,他好像受伤很重。将他留在那儿的话,大概就白救了。”
“救?谈不上。”段星执沿着长街信步闲游,“人各有命,他既然选择了当刺客,想必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何能奢求旁人干预。”
更别说刺杀的对象是侯府主人,这等非富即贵的身份,殒命当场也是稀疏平常之事。说起来,还不知道这年纪异常轻的侯爷和萧玄霁是何关系。同为王族,这人看着比萧玄霁处境好太多了。
至于在察觉那少年刺杀失败潜来他房间附近躲藏时选择替人遮掩的理由,无非是。。。
“比起他,侯府那些人更惹人烦罢了。”
吵嚷打搅他睡眠不说,被毫无礼数闯入房间的体验也的确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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