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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天谴走了就不疼了,”怪猫用爪子拨着自己身上焦黑的毛毛,低头看向下方因疼痛彻底昏迷过去的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怎么样啦?”
段星执跟着瞥了眼,小孩气息平稳,看来是扛过来了。
“用了止血药,后续已经不是我们再该干预的事了,你还想被劈?”
猫疯狂摇头:“不不不不不不我们走吧走吧,这里好可怕。”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这阴森森的地方半点光亮都无,只有满地尸体,的确不适合久留。
尤其对于一个六岁“小孩”来说。
“走吧。”
两人沿着来时的路轻而易举回到了杳无人烟的街巷。
原本只是想看看有人出没的地方是否能拐匹马出来,没想到阴差阳错救下了一名小孩。
虽说那地方谜团重重,但此方世界诸事都不该与他扯上太多关系,一些不该有的好奇心自然也尽数被压了下去。
“星星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当然是继续寻有人烟处。”段星执站在高处,看向城中隐隐约约的灯火,走在凹凸不平的屋脊如履平地。边闲庭信步边与猫闲聊,“你可有名字?”
“名字?”猫趴在人肩上,疑惑歪头,“猫啊。”
“。。。就叫猫?”
“是啊,我找到你的时候你冲我喊了句哪儿来的猫,那不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
段星执:“。。。。。。”
他简直要被这怪猫的智商和逻辑折服。
“罢了,”段星执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心下再次默念了几遍六岁,六岁,“你不叫猫,叫呆呆吧。”
怪猫自是毫无异议:“好!”
“呆呆,过来。”段星执跳下屋顶,整个人没入墙下的阴影中,摊开手示意人跳上来。
“怎么啦怎么啦。”
呆呆只有巴掌大小,段星执看着在掌上翻滚,毛发炸开颇有些刺手的焦黑团子,轻轻勾了勾唇。
几乎是他这段时日来唯一一个带着半点真切的微笑。
一声微不可察的呢喃飘散在风中:“别让我失望。”
呆呆竖起耳朵:“啊?什么?”
“没什么,”段星执敛了那点浅淡笑意,转头看向东南方位。
那一方漆黑的夜空不知何时被映得一片红艳,火光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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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悄无声息翻上阁楼,段星执隐在走廊靠墙边探出半个头,居高临下看着下方官兵将起火的府邸围了个密不透风。
这种宅院中不可能没有灭火的装置,即便不巧损坏,周遭这么多人光看着什么都不干,也坐实了刻意人为。
他目光在正门处黯淡的牌匾上的题字停了一瞬,随后移向前门空地,那里官兵最为密集。护卫中心的是位深紫长袍的青年男子,手中持着一卷不知名黑色物体。因背对着他,看不清面貌和表情。
竟是又让他撞上了一桩惨案,看这府邸,还是官场上的纠葛。
宅中零星有些惨叫声传出,焚烧声劈啪作响。段星执看向被火舌吞噬的阁楼瓦舍,眼底情绪冷凉。
时局混乱,这些来自朝廷内部的纷争竟是连半点掩饰都不愿做了。
至少大乾之党争,即便尔虞我诈不断,也尚未有人胆敢在他眼下做到如此露骨。
两朝服饰有些许不同,单从装束来看,看不出这人是大照的什么官。
他不欲继续看下去,正准备转身离开继续寻找离开之法,蓦然被长街尽头飞奔而来的两名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为首的少年约摸十一二岁,白衣玉带,身形修长,长发并未束冠,只用一根红色的绸缎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