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因着被推诿了几句面露不快之色的人转过头时又挂上重新殷切笑意,“答应了将我这楼中底子最好的一批清倌叫来给公子作陪,杨某自然说话算话,马上就来。”
“公子可是初次来?”
段星执:“嗯?”
他是甚少踏足这种烟花场所,但也不至于一窍不通到让人一眼看出来。
有人笑了声:“这地方,就算有人打死了只苍蝇,半个时辰不到都能传得妇孺皆知。以公子之姿,若是出现过,我们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哈哈就是,先前还讨论来着,这坊间最绝色的花魁,见了公子怕是也要自惭形秽。”
“。。。。。。”
段星执面无表情晃了晃瓷杯,他回去就让呆呆重新捏造伪身,否则过于引人注目行事实在不便。
似是见他脸色不佳,几人自以为将人以妓子做比这才惹了不快,赶忙转开话题:“不过公子既然是头一回来,那来我们温书的聆胭坊可算是来对了。”
“何出此言?”
“公子有所不知,这条街上营生数十家,也只有聆胭坊能留住那批资质最上乘的。”邻座的年轻男子探头,颇有些自得之色,“不信你去问问下边的路人,其余那几家哪个不是得先让闻人府的人挑过之后再推出来。”
“这一番筛选过后,留下来的还能有多少好的。”
段星执顿了顿:“闻人家。。。闻人阶?”
“嘶。。。这儿人多眼杂,直呼名字当心点。”
杨温书:“怕什么,我的地盘定不会让公子出事。”
“也是,有温书在我还担心这些做什么。”男子敲了敲桌面,义愤填膺道,“每年能搜罗来的极品就那么点,每月还要被闻人阶带走两三个,流出来的能有什么好货色。这闻人阶仗着身后的闻人家,也忒不讲道理了些。”
有人偷笑着压低声音道:“所以你看报应这不就来了,前几日被人纵火烧家。”
“这次损失惨重喽。”
“你也不看看那是谁,闻人氏!区区一座宅邸,被烧了也就不痛不痒,就是不知道人出没出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都几天了,我爹爹他们还没探到具体情况。大理寺也还不张贴告示,坊间都议论疯了。”
“赴宴的宾客都逃出来了那么多,闻人阶那些护卫可不是吃素的,他能出什么事。这会儿八成躲哪个角落呢,仇人都明目张胆上门放火了,可不得谨慎点,我怀疑啊他现在正躲宫里头偷偷查人。”
段星执注意力却是不在此,装出有些好奇看了过去:“月月都要带回去两三人?我记得闻人府还时常纳妾吧。”
“有时还不止两三,我给你算算,这街上有点名气的我姑且只算他十家,毕竟那些小楼小坊里的人,咱大名鼎鼎的闻人府也看不上。每月至少送进去两位,加上今年,我记得闻人府共计办了十一场婚事吧?”
“不对不对,十二场。”
“十三,肯定是十三。你忘了年初那场?新娘抵死不从自缢在轿子里了。”
“不是,年中有一场不是没成么?”
“好像是。。。”
“那应该就是十二。。。”
段星执:“。。。。。。”
他听着几人七嘴八舌,对于议论这话题极有兴致,很快得出了个大致的数字。
听见算出的结果,段星执忍不住轻轻敲了敲杯壁。一年下来。。。至少五百余人。但他暗探闻人府时,分明从未见过这么一批人。
实在让他有些在意。
“竟然这么多人。。。这闻人阶当真是精力充沛。”段星执弯了弯唇,垂眸看着杯中清酒,笑意并不达眼底,刻意引导道,“经年累月下来,安置这一大群人,恐怕也就是闻人府才有这等财力了。”
“那可不,毕竟是闻人府。”
“诶,你这么一说我还没往深里想过,几年下来这院里的人早有几千了吧。难不成真想凑个三千人?这这这。。。”
“怎么可能凑上,你还不知道闻人阶什么货色吗?他在床上那点癖好。。。现在还有半数都是命硬。没听他们家家丁议论的,最长的也才被宠幸了半月。不过能在闻人府活到现在的,想必是极品中的极品。”
几人说着说着又挤眉弄眼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