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插曲结束了,二人依然未能得知玉佩的真相,不过也无伤大雅,陌颜并非拘泥于一事便郁郁困顿之人,很快便和顾桐之说说笑笑回了皇宫,谁知道,刚一迈进太医院院判的宅子时,便远远的有人在等候,见他二人回来,赶紧急急的奔跑过来,边跑边喊:“顾大人——顾大人——!!不好啦!!”
“张公公?”顾桐之疑惑,认出来这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太监,这个时候能突然来找自己,肯定是皇上出事了!忙迎过去,问道:“张公公,怎么了?您别急,到底什么事不好了?”
张公公二话不说,赶紧拉着他向外走,陌颜见势赶紧跟了过去,顾桐之疑惑询问几句,焦头烂额的张公公这才回应道:“顾大人你有所不知,皇上他……皇上他不知为何突然心闷气短,以为是天气炎热所致,未料到如同急症一般,很快陛下便病重起不来床了!!”
顾桐之心里咯噔一声,哪里会有突如其来的病?陛下龙体安泰,从未有过心脏隐患,更别提残留的病症了,这么说来,一定是有人给陛下下了药了!
他神色一凝,赶紧加快脚步向皇帝寝宫奔去。
陛下的寝宫已经重重纱幔围住了,药味浓烈,宫女太监黑压压的人影跪在外面,来来回回的几个太医急的满头大汗,顾桐之一路快步进去,来到内阁,才发现北堂靖和侧妃都在这里,情况紧急,来不及说什么,他施了一礼,便赶紧去给陛下看病。
陌颜身为顾桐之的徒弟,自然也跟了进来,甫一进门,便和北堂靖打了个照面,男子腰杆笔挺,依旧是一副傲然不羁模样,只不过神色终于也流露出几分焦灼和担忧来,看了她一眼,并没多说什么,便向帘子后张望。眼眸微转,反倒是那假慕侧妃,面色冷淡的细细打量陌颜一番,看起来颇为警惕的样子,又不屑理她,转过头去不看她。
顾桐之细细的给皇帝诊脉,一看他这嘴唇乌青,浑身虚汗的症状,心中便觉得大事不妙,翻看眼皮,询问几句,他已经迷迷糊糊的说起胡话来了,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顾桐之皱眉,面色有些难看。
陛下已经快不行了……可是他身为太医院院判,怎么能说出这些话来呢?必须要尽力补救,这么多的太医在一旁瞪着眼睛看他,顾桐之满头大汗,叫陌颜拿着药箱进来。
找了一些所谓的“灵丹妙药”,给北堂彦服下了,但纵然如此,也无力回天了。
顾桐之带着陌颜退了出来,到了帘外对北堂靖躬身一礼,若有若无逸出一声叹息:“太子殿下……陛下……他,他……”
北堂靖心中绞痛,面色不改:“有话直说。”
顾桐之依言,实话实说了:“太子殿下……陛下忽然病重,绝非偶然,毒性来的太过强烈,并不是可解之毒,其实早在臣赶到之前,按照病发速度,已经……无力回天了。”
北堂靖身形晃了一晃,突然之间便站不稳了一般,向后一踉跄,阮明雪叫了一声忙去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北堂靖似乎强行遏制自己的情绪,颤声道:“父皇……”
顾桐之不知如何安慰,只能低眉顺眼再行一礼:“微臣已给陛下服用过药了,还能再多撑些时日。”
这句话无形间像是一把利刃,扎进北堂靖心口,痛得他传不上气来:“多撑些时日又如何?每天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痛不欲生自己却帮不上忙,每天体会即将到来的别离之苦吗?”
他话语平静,却让闻者心痛,顾桐之不语。
北堂靖隔着珠帘,远远的望了一眼北堂彦,转身大步出门。阮明雪立刻跟了出去,顾桐之示意陌颜跟着自己走,不要耽误陛下休息。
北堂靖站在外面,稀稀拉拉跪了一地人,他阴沉着脸,负手而立,狠辣话语似乎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从现在开始,彻查宫中所有人,严查出入人员,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做什么,都要给本宫调查个清清楚楚,召集御林军,但凡发现可疑人员,带到我面前,我亲自审问!”
北堂靖情绪波动并不是很明显,但现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席卷而来的阴戾凶狠,每个人都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几个侍卫长立马紧锣密鼓带着士兵出去检查,刻不容缓。
阮明雪见顾桐之和陌颜出来,美艳的一张脸顿时变了颜色,很快有平静下来,心中暗骂陌颜阴魂不散。
走上前几步,安抚着北堂靖,顺带满面忧色的提议道:“太子殿下,您说调查出入宫人员多半都是近几个月的,若真有凶手,可能是在短短数天之内便进了宫,潜伏在陛下身边呢?妾身建议,还是将最近几天入宫之人也算在内,一同调查,方为上策!”
北堂靖目光深沉如水,还未等说话。阮明雪又道:“我发现最近入宫之人可真是很多呢,有时候一年都没有这样的热闹景象,什么走关系的,假装什么亲戚的……臭鱼烂虾都跟着混进来,一定要严惩才是!”说着,若有若无的向陌颜和顾桐之那里看去。
陌颜微微挑起眉,她这话说的非常难听,若不是碍于身份,陌颜哪里会忍着她指桑骂槐不怀好意的?
顾桐之上前,温声道:“慕侧妃,我常上外采药,但我的本职便是为宫中贵人调养身体,我相信你自然不会怀疑我。”向身侧的陌颜摊了摊手,“所以我想,我这位小徒你也不必怀疑,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是清楚……”
阮明雪笑里藏刀:“顾大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顾桐之脸色微黑:“顾某以人格担保,小徒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谁若是继续怀疑,心有不轨,那便是与我顾桐之过不去了。”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顾桐之倒是真的生气了?
阮明雪冷笑着:“顾大人何必动怒,眼下情急,我也只是对事不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