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靖又一次钳住她手腕,这一次力道出奇地大,一把将她从地上拉起,大踏步地奔向门外。
陌颜倒真希望此刻黑暗中能出现个什么东西绊他一下,好铩铩他这不可一世的锐气。
外面寒凉的雨水接触她纱制内袍的一瞬,她便从刚才的气氛中醒来不少。
北堂靖似乎更是如此,他仰头,任那雨水从头顶倾泻而下。
雨珠自他深沉的眉宇汇聚,沿他挺直的鼻梁顺滑而下,在他完美的唇线处兜了一圈,更显他唇色晶莹,薄瓣诱人。
雨滴成串,挑逗地描出他的喉结,又呼朋引伴地沿着他麦色的胸肌,滑入他微敞的领口。
“看什么呢?”陌颜猛然回神,北堂靖已低头凝她半天了。
“没什么。”陌颜抱着手臂低头,她的浑身已经湿透了,凉意丝丝入骨。
北堂靖卸掉外衫三指宽的玉带,解下外衫,陌颜慌忙摆手,“不用不用。”她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披用。
然而并没有。
北堂靖随手将解下的外衫一扔,内衫贴身,露出了他肩阔腿长的身形来。
陌颜又想起刚刚一幕,面色羞赧。
北堂靖内衫腰间竟也系了一条黑亮的腰带,看来又黑又亮,寒意逼人。
北堂靖忽然拉住那腰带一端,用力一抽。
这是要做什么?
未等陌颜惊呼出声,北堂靖已将那腰带抽将出来,只见他用力一甩,附在其上的雨珠被猛然弹向空中,激荡出一圈清澈的弧线。
随之锵然声响,原本团曲的寒光,复直如弦。
竟是一柄长剑!
又是一个腾跃,那道寒光一闪,竟已到她跟前,陌颜慌忙挥掌抵挡,意图弹指击偏那剑尖。
哪料到指尖刚要触碰那剑刃,忽见剑身一屈,竟绕过她胳臂,直往她胸口击来。
这怎了得?
陌颜击退,然而胸口处的内衫,还是被划破了一道寸余长的口子。
她又气又恼,想来她习武几十年,还从未被这样一件软兵器逼得如此狼狈。
她迅疾反应,意图去捉那剑尖,哪里想到那剑尖只一弹,便飞速离了她的攻击范围,反倒甩了她一脸雨水。
北堂靖将那软剑复又缠回腰间,抱着手臂欣赏她的气急败坏。
天上雨渐渐小了,陌颜这番动武,虽不足以触动寒毒,但由于招式过急过快,几招下来,便已累得喘息连连。
“这是什么剑?”
“软剑。”
“我知道是软剑,我问剑名是什么?”
“蚀夜。”
“倒是不如湛卢好听。”陌颜抱怨道,但她心中却也明白得很,蚀夜是西南身毒国第一名剑,不知道怎被他寻了去。
“中了毒后,你身体便颇弱,使起湛卢来,便不如之前得心应手了,是不是?”
陌颜确实不得不承认,湛卢是近身兵器,用起来必须足够快速,才能够在接触敌人的瞬间给予其致命一击。
“这蚀夜倒可同湛卢配合着使用,若是你寒毒发作,驾驭不了湛卢,甩开这软剑,用不了几分力气,便可防敌近身。”
陌颜呆立着,任由北堂靖走近,解下她腰带,给她将蚀夜敷在腰间,又在外圈给她缠上她自己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