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靖坚定道,“老二慎言,说她是被人冤枉,你就要拿出证据来。”
太后竟莫名红了眼眶,“唉,我苦命的雪儿,平日里整日被侧室欺负不说,还要被冤枉上这样一条不贞的罪名,我向来将她视若亲女,发生这种事,也不知她如何承受得了哦。”
陌颜听见北堂御说太子冤枉了阮明雪,又听太后说自己欺负她,心里就想着回赠这不辨是非的老太太几句。
怎料她还未开口,皇后先道,“太子说得有几分道理,还是要等证据,方能知晓到底是谁的过失。”
太后抹了抹泪,“是了,所以哀家令景贵妃去太子宫中把她接过来,咱们好对质对质,看看究竟是谁的过失。”
太后若有若无地扫了陌颜一眼,眼中已不见悲戚,完全是浸淫深宫多年的老谋深算。
陌颜就不明白了,明明是北堂靖也是太后的亲孙,皇帝的亲儿,为何太后与皇帝两个对他如此冷漠?
唯有皇后,还算公正。
令景贵妃去太子宫中接被禁了足的阮明雪,这本来就是抗旨,看来,皇帝与太后关系并不好,太后仗着自己是他的母后,就能为所欲为了。
陌颜看了一眼皇帝,他已经靠在椅背上,睡过去了,还能听见微微的鼾声。
陌颜忽然听见门外响起几声清脆的笑声,声音中气十足,传得甚远,借着便听见内侍通传的声音,“景贵妃到——”
景贵妃进来了,身边还搀着柔柔弱弱好像快要晕过去的阮明雪,陌颜等人急忙行礼。
皇帝一听见这笑声,猛然惊醒,“爱妃,爱妃,朕的爱妃呢?”
“皇上,臣妾在这儿呢。”只见景贵妃将阮明雪交给下人搀扶,向众人行了礼,自己扭着水蛇腰,一下坐在了皇帝的椅子上。
这样一来,景贵妃就离得比皇后离皇帝还近了,皇后面色有些尴尬。
“母妃,您来之前,儿臣与太子正在讨论太子妃的事呢,”北堂御道,“儿臣听闻,太子妃是冤枉的,分明是有人陷害,母妃您来给评评理。”
这分明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陌颜宁愿由皇后来决定,因为她尚且比较公正,于是开口道,“二皇子殿下莫要着急,还是先听听母后怎么说。”
景贵妃半倚在皇帝怀里,听到这话,不禁也扫了陌颜一眼,见她约莫二十出头,一张小脸所施粉黛虽不多,但仍然难以埋没她身上的天纵贵气,不卑不亢,安然若素,丝毫没有被这三堂会审的阵势吓到。
皇后突然起身道,“众位先且坐着,本宫身体不适,便想先回去歇着了,”她说着看了皇帝一眼,见他并无反对之意,便继续道,“本宫告辞。”
皇后离开的衣摆消失在明阳宫门口,陌颜在心里轻轻摇头,看来接下来只能看她自己了,没想到皇后看似公正,却如此不堪一击。
“皇上,刚刚明雪还同本妃说呢,”许是兵不血刃就逼走了皇后,景妃心情甚好,“说她不慎受人陷害,给皇家蒙羞了,如果要从此被打入冷宫,她也毫无怨言。”
北堂靖笑道,“看来太子妃已经承认了与人私通了,那么接下来,儿臣向父皇请旨,将太子妃削去妃位,打入冷宫。”
太后按捺不住了,“太子好大的口气!你父皇亲自下旨的太子妃,岂是你说废就废?当时求娶太子妃的也是你,今日要求废掉她的也是你,将来还是要做一国之君的人,竟如此出尔反尔!”
北堂御在旁帮腔,“是啊,太子殿下,太子妃自从嫁入皇家以来克己守礼,帮你操持整个东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如此不信她,还要去偏信个劳什子侧妃,明明就是她下了药,诬陷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