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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证人（第1页）

二皇子可有证据？”

“自然有！”北堂御向太后请旨道，“恳请皇祖母恩准孙儿将那几名证人带来，他们都是平民，怕会污了皇祖母的宫殿。”

“无妨，只要能洗清明雪身上的冤屈，哀家才不在乎见什么平民。”太后十分坚定，心疼地看了一眼一直闭着眼，虚弱地倚在椅背上一动不动的阮明雪。

陌颜心中冷笑，她倒要看看北堂御能请出什么证人来。

北堂靖同她，本是并排而站，她正琢磨着对策之际，突然感到，指尖被他轻轻握住，宽大的袍袖，刚好盖住了两人的手。

陌颜吃惊抬头，见北堂靖看着自己，面上满是安慰的神色。两手相触之间，陌颜只觉自己的心跳猛然加快，比刚刚北堂御诬陷自己的时候都要紧张。

陌颜轻轻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要紧，她本想甩开北堂靖的手，然而他紧紧握着，她在别人面前又不能有太大动作，只好翻了翻白眼，任他握着。

不多时，一个双手被反绑的人被押进来了，陌颜细看，竟是那日在同福居的说书先生。

她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回头一看，却是北堂御，他邪邪笑着，这笑，足以让陌颜胆战心惊了，她难以抑制地想起那些受辱的回忆来，一时恐惧万分，连带着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陌颜用尽力气想把北堂靖握着的手抽离出来，哪里想到，北堂靖察觉到她动作，直视着北堂御挑衅的眼睛，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间面上就有了怒意。

北堂御移开了目光，用脚踢了踢那伏在地上的说书先生，“说说罢，你在同福居看到什么了？”

说书先生显然是被折磨过，满脸的血痕，衣服似乎是从陌颜那天见到他，就再也没换过，破破烂烂，仿佛是被鞭子撕扯过。

只见他发着抖，连看都不敢看头顶上坐着的三位，“小的……小的那天……”

北堂御见他支支吾吾，便又踢了他一脚催促道，“快说！”

“是是是，小人那天，确实看到这位公子……不不不……是侧妃娘娘，走入二楼雅间，拔下头上……头上发笄，在那杯中搅了一搅……”

“停什么？快说！”北堂御又用脚踢他肚腹，那人便又一阵哀嚎。

“而……而后，便见有两个富贵人物，先后走近了那间雅间。”

太后忙问，“你可看清，那两人中的一个，是不是就是这边坐的这姑娘？”

那人应声抬了头，眯着充血肿胀的双眼匆匆看了下，便道，“是了，就是……有一个她的。”

“皇儿，你可看见了？这慕侧妃可是摆明了想要陷害雪儿啊！”太后又开始流起了眼泪，又唤来旁边的女官道，“快把雪儿扶下去罢，都成了这般模样，真叫哀家心疼。”

一直在与皇帝柔情蜜意的景妃突然插话，“是啊，刚刚臣妾刚到明雪的寝殿，便见她哭成了个泪人，好像都要将眼泪和力气哭干了，臣妾本不想带她来，可是，这可是涉及到为她洗刷冤屈的重大事情，也只好忍着心疼地将她带来了。”

北堂靖拧眉道，“这说书人满身伤痕，分明就是屈打成招，明显是受老二所迫，来这里做了伪证的。”

一听这话，刚刚还在喂皇帝喝解酒汤的景妃面色立时冷了下来，“太子，你说这话可是不太负责罢，刚刚众人都说太子妃是被人冤枉，你非叫他们拿出证据来，这会儿你说御儿威胁人作伪证，岂不是也需要证据？”

怎料未等北堂靖答话，陌颜微微一笑，刚想上前回话，却忘记手还在被北堂靖拉扯着，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那说书先生旁边。

陌颜暗暗回拉了一下他手，示意没有问题，他这才松开。

陌颜走到那说书先生面前，问他道，“若是没人治你编排皇室之罪，你可愿意将实情说出来？”

说书先生一时语塞，满脸通红，“我……小人……”

陌颜快速起身走到皇帝面前，他正在一口一口喝景妃给他喂的解酒汤，“父皇，不知您可否下令免了他的编排皇室之罪？”

北堂御一听，急了，“放肆，编造皇室的流言是大罪，怎能轻易赦免？”

陌颜却不理他，继续对皇帝说道，“父皇，民间风气开放，言论自由，皆是因为遇到了明君的缘故，若是滥用酷刑，罔顾人命，那么民间倒是无人敢言，朝廷却也少了能言善谏的言官，这必将是楚国的一大损失。”

皇帝突然大笑起来，偏头错过了景妃手里拿着的汤匙，“哈哈哈，明君，哈哈哈，朕甚是喜欢此称谓！”他怀里的景妃嗔怒，“皇上！”

然而皇帝一拧她纤腰，丝毫不理道，“行，此次罪便是免了，慕氏，有什么想说的，你便说罢！”

“谢父皇！”她重新转向那名说书先生，“你便说说，二皇子是如何威胁你的，从头道来，莫要遗漏。”

那说书先生见皇帝都发话了，心中大慰，终于忍不住了，“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小民却是被人威胁了啊！他们说若小民不作伪证，便会向朝廷告我编排皇室之罪，小民无奈，才……”

刚刚一直用星光熠熠的眸子盯着陌颜的北堂靖突然开口道，“那你便将实情说出，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是，小人那日正说完一场戏，却听刚刚下楼的酒保说那楼上有异样响动，”说到这里，说书先生面色微红，陌颜北堂靖他们都知道他指得是什么声音，“异样响动”着实不足以形容那日他们听到的那声声嘤咛。

“小人便同那酒保一同上去凑个热闹，正逢那房门被……这位太子殿下打开，刚刚……刚刚那位姑娘衣衫不整，面色……面色羞红地被一男子压在身下……”

他说不下去了，太后早已捂住了嘴，屋中气氛尴尬，连景妃都维持不住面容上的笑了。

北堂御恨得咬牙切齿，“父皇莫怪，太子妃当真是受人诬陷，只不过这说书人见太子威严强过儿臣，心下惧怕了，儿臣还有别的证据，定叫慕氏认罪认得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