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12月夜里,室外气温零下16度。
高架桥上行驶的迈巴赫62尾号5个8,是周家三公子周亦行的座驾。
倪穗岁此时此刻正在这座驾后座上平复呼吸。
她脸色红,唇色也红,额前的刘海被汗浸湿,贴着脑门,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模样。
周亦行从烟盒里磕了支烟点上,还顺手开了车窗通风。
冷空气猛然间灌进来,倪穗岁身子一抖。
“你把窗户关上行么?”
周亦行没搭腔,把烟含进嘴里,一手关窗,一手捞过还在打颤的倪穗岁到自己怀里坐。他皮带扣还没系,倪穗岁的腿碰到冰凉的金属,又一颤。
男人抚摸他的头发,声音压的低,“帮你捉奸,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不就是好处么?”倪穗岁垂着眼皮,声音很轻。她也知道男人未必买账,一句话说的像引诱,更像试探。
“你?你可不值。”周亦行吐出烟雾,倪穗岁呛的直咳。
他抽黄鹤楼的限量版,一条就要上万快,吞云吐雾之间,每一口都是大几十。而且这烟很少在市面上流通,普通人更是买都买不到。
可就这样难得好东西,周亦行家里堆成山。
供应商送的,亲戚朋友送的,巴结他的人送的……林林总总,反正不用自己费力气就是了。
“我手里有一块远郊望山村的地,三叔要是肯帮我,我愿意把这地的收益……分你一点。”
这地是多年前他父亲买的,虽然是在村子里,但风水好景色佳,如果能开发成功,收益很可观。
男人没有马上说话,倪穗岁靠在男人怀里,身子是没那么冷了,心冷。
这男人果真名不虚传,好用的地方真好用,难谈的地方真难谈。
“一半。”周亦行幽幽开口。
倪穗岁咬牙,他还真敢要!
“三成。”她还价。
“倪穗岁,你让我帮你捉奸的可是我亲侄子。”周亦行语气冷下来,显然是少一分都不愿意再谈的态度。“距离君悦府还有5分钟,够你想清楚了。”
男人又吸了一口烟。路灯昏黄,照进车里打在他身上,衬得他稍微有了几分不真实的人味儿。
倪穗岁抓着他衬衫的手越收越紧。
此时此刻,她脑子里闪过的画面并非周准,而是她一生正直,最后却因为商业战争遭受迫害,在狱中含冤而死的父亲。
倪穗岁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刚刚读大一。
后来在父亲的老部下口中得知,当年那一战之所以惨败,和周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她没证据,又知道上头没人敢管周家的事,只能自己上。
接近周家人,是她为父亲翻案的必经之路。
要不是因为周亦行这个侄子一问三不知,即便他出轨,倪穗岁也是能忍的。
反正两个人当时君子协定,第一次要留到结婚,倪穗岁自认没什么损失。
奈何他这里挖不出什么干货不说,人还花心贪财,不光出轨,还惦记自己手里的地契。
倪穗岁干脆顺天而行,换个目标进攻。
只是换得这个目标,难度直接升了可不止一级。
“那就一半!”倪穗岁红着眼,心下一横。
男人满意地笑,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她的脸,“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