斌哥一直抚揉着我的肩膀:“好了好了,开心点,别哭了,放下心来,在斌哥这里很安全!”
说完斌哥抱了抱我,说道:“走,上车,我们回去吧。”
我擦干了泪,平复了心情,正要上车时,又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一定要说。
“斌哥…”我叫住了正要进驾驶室的斌哥。
“嗯?”斌哥停了下来,看着我。
我欲言又止,斌哥看我吞吞吐吐的,走了过来,到了我面前有些生气地说道:
“小鹏,你有什么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没钱用了?”
说着斌哥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钱来,抽出两张百元的递给我。
“不是,斌哥,我还有钱。”我把斌哥递过来的钱挡了回去,然后看着斌哥说道:“斌哥,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哎呀,你说!说,说,说!快说!哪有那么多顾忌!不会生气,你说吧!”斌哥连连摆手。
我盯着斌哥眼睛,直接问道:“斌哥,你和罗辉会出卖我吗?”
斌哥闻言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当然不会!”顿了顿,他伸过一只手握住我的手臂:
“小鹏,先不说你是罗辉的同学,就是没有这一层关系,仅仅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像你这种情况投奔了我,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好!更何况,你和罗辉还是要好的同学。你这件事他也跟我说了,他有很大的责任。所以,你放宽心,在我这安安心心的等消息。好吗?相信我!”
“嗯!”斌哥说的慷慨仗义,我点头应道。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问斌哥,罗辉和罗超有没有跟他联系,斌哥也直摇头说没有任何消息,然后宽慰我,叫我不要着急,或许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只能在心里也这么安慰自已。
自此,我在斌哥工地里终于是踏实了些,可以稍微安心的好好吃饭睡觉干活了。
但我还是经常给罗超打电话,可无论打几遍,依旧是没完没了的“嘟嘟”声。也没有收到任何打来的电话,我没能再敢给罗辉家里打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日子在焦虑中一天天过去,转眼八月中下旬了,这将近一个月来,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罗辉音信全无,我的恐慌和焦虑与日俱增。
我爸前后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他也支持我暂时待在外面,情况一点都不明朗,而且陈剑龙这种人,对于他来说,面子大过天,他是一定会狠狠报复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们还商量、讨论了关于我读书的事,这是此事到目前直接导致的最大的问题。无论是去读大专还是回高中复读,都必须建立在这件事被完美解决的基础之上。可是这几乎已绝无可能。也就是说,无论我走哪条路,大概率都已无缘学业,我得谨慎思考每一步路该怎么走。
虽然如此,但我内心深处却还抱着侥幸,也或许是唯一的希望,那就是罗辉和他哥罗超能斡旋成功。可没过几天,我就被狠狠地啪啪打脸了,彻底证明了我的幼稚。
大概是我到工地三十来天后的一天中午,大家一吃完饭就趁着不多的午休时间赶紧打起了盹。大民的烟抽完了,没有饭后烟他浑身不得劲,我想着平时难过时总是抽他的烟,就主动去帮他买两包请回他。
最近的小卖铺来回路程大概都要十几分钟,我本来就心事重重,走的慢慢悠悠。等我回到工地,看见两辆轿车停在了大门口,一辆桑塔纳,一辆奔驰,正正中中堵住了大门,车牌是湖XXXXX。这不是我们老家的牌号吗?
我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从旁边走了进去。刚来到我们那栋大楼前,就猛然听见我们休息的六楼阳台探出一人指着我大喝道:
“在这呢!”
顷刻间数人从六楼涌出阳台张望过来,我正要进去的一楼大厅也跑出几人,和我打了个照面,我一激灵立马拔腿就跑。他们似乎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招呼着众人朝我追来。
“砍死他!”身后楼上阳台传来声音,似乎正是陈剑龙。
虽然刚才仅一个照面,但我明显感觉到他们手上都拎了家伙,明晃晃的反着光,吓得我魂飞魄散,直冲工地大门而去。虽然慌乱,但我心里很冷静,此刻必须要跑到小卖铺,躲入那边纵横交错的街巷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方能逃过此劫。
面临生命危险,我的潜能被激发了,不一会就冲到小卖铺,却没刹住,“砰”的一下和里面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那人买的矿泉水“嘭嘭”掉了一地,他一把抓起我的脖领,举起手来正要打我。我看着他扬起来的拳头,惯性地一缩脖子、闭紧眼,心想:完了完了,这回完了,前有阻拦、后有追兵,罢了!任杀任剐吧!
“孙鹏?”就在我绝望之时,对方突然开口。我立马睁眼,定睛看去:沙滩裤、红背心、黝黑的脸庞、一头的黄毛——这不是罗辉他哥罗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