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说道:“她们身边并无仆人。”
这些年母女俩在偏院,一开始还有几个伺候的人,但时间长了,这些人瞧不起偏院,觉得这是个冷灶,稍微有点关系的人,伺候没两天就找个由头调走了。
没关系的人熬了两年,攒了银子之后贿赂管事也跑了。
一来二去,偏院就没了伺候的人,沈姨娘母女没有找王氏在要人,王氏也只做不知。
不仅无人伺候,就连月例银子,在王氏的授意下,管事们也时常苛扣。
在这个大宅子里,没钱没势的,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帮助她们母女。
此时事关亲生女儿,王氏也顾不得这些事会展露自己的不贤良,她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出来。
王氏此时心中满是后悔,按照自己这些年若是稍微善待她们母女,说不得楚宝珠就不会遭受今日之难。
她心里其实也清楚,长子虽然和楚玉同时生病,但他的死亡其实和楚玉没有半分关系,但王氏这些年看到庶女还是会忍不住升起心头邪火。
王氏想到这里,又朝着楚修卓哭着说道:“老爷,您这些年公务繁忙,将内宅之事全都托付给我,是我无能,拖了后腿,才会惹来今日之祸。”
楚修卓赶忙安抚妻子,说道:“二丫头生性刁钻,气量狭小,这也不是你我事先能够猜测到的,怎么能责怪你呢?”
王氏听到这话,心里松了口气。
王氏的父兄全都在朝为官,楚修卓虽然不必看他们的脸色行事,但妻族的势力也是他在官场上的助力之一,事情既已发生,此时迁怒王氏也毫无用处,反倒会让夫妻离心。
王氏继续得寸进尺,说道:“二丫头如今行事偏激,对她还是以安抚为主,老爷,您这些天既无事,可否陪着我在祠堂一同跪着?”
楚修卓听到这话,人都快要气笑了,王氏对着楚玉不停妥协,如今还拉着他一起。
“二丫头身在偏院,府中也没有她的人,她压根不会知道祠堂里的事,跪没跪,她如何能知道?”楚修卓依然还想着蒙混过关。
王氏听到这话,眼眶顿时红了,她的目光落在那一节脚趾头上,哭着哀求道:“老爷,我的宝珠还在她手上……您就当是为了女儿,暂且委屈三日。”
楚修卓的目光此时也落在那根脚趾头上,说道:“夫人放心,要不了多久,宝珠就能回到你身边。”
说完这话,楚修卓不再管王氏如何哀求,他一甩衣袖转身出了祠堂。
“夫人,老爷都走了,您就别再跪着了,如今天寒,别跪坏了身子。”王氏身边的刘嬷嬷如此劝道。
王氏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敢赌。”
刘嬷嬷闻言,很是心疼地看了她一眼。
王氏转过身去,继续虔诚地跪在蒲团上。
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放着一张小床,那是留给楚瑄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