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念及自己前世被那位卑劣男子暗算,从而导致名誉扫地,死于绝望之中,她便无法抑制胸中燃烧的怒火和满腔的怨恨。她的言辞如同利刃,犀利且刻薄:“真是荒谬至极,我不过陈述了事实而已,老夫人为何要不留情面?”
“难道我们这些晚辈连陈述事实的资格都失去了吗?”
“他确实名落孙山!名落孙山!名落孙山!”
“若是不信,何不问他本人!”
谢老夫人对顾知漪的判断从未有过怀疑,然而面对顾知娉言之凿凿的语气,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了一丝惶恐。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谢逊:“逊儿,她所言可是实情?”
谢逊冷漠地瞥了顾知娉一眼,虽不解对方为何对他抱有如此敌意,但她的无礼与傲慢已经让他心生厌烦。
他将视线收回,语气和煦地对母亲说:“母亲,我名列三甲,报喜的队伍应当不久便会抵达。”
嗯,虽只是探花,但终究是金榜题名。
尽管他对这个成绩并不满意。
谢老夫人心中一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我儿才华横溢,必能一举成名!”
顾知娉情绪失控般尖叫起来:“不可能!你绝不可能金榜题名!你在撒谎!”
然而这一次,不等谢老夫人母子与顾知漪联手反驳,便有他人为她证明了。
前方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不一会儿,那阵喜庆的队伍便来到了宁国公府门前。
一名身着红袍的官差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向顾知漪三人行了一礼,而后目光转向谢逊:“谢公子,恭喜您荣膺陛下亲封的探花郎,不日陛下将亲自为您佩戴红花,恭喜恭喜!”
谢老夫人一时愣住,但很快便回过神来,示意温嬷嬷赏赐报喜之人喜钱,她没有在外人面前流露出任何不满。
而顾知娉已然陷入了疯狂之中。
“探花?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无法理解究竟哪里出了差错,为何在改变命运之后,自己的生活依旧处处坎坷,而顾知漪与谢逊这两个她曾视为恶魔的人却处处顺风顺水。
明明在前世,谢逊并未高中!
虽然探花与状元之间确实存在差距,但在这样一个时代,即便中了状元,若无朝中势力扶持,也未必能一帆风顺。
毕竟,所谓的朝政大权,几乎完全掌握在世家与皇家手中。
身处显赫地位的权贵,概莫能外,均为世家名门的后裔或皇家宗室的血脉。
相较之下,那些出身寒微的状元郎,他们最为光耀的日子,莫过于那一天身披锦绣、头戴花翎,在街市中巡游,众人的瞻仰。
他们日后的成就,并非取决于自身的才智与努力,而是要看他们能否恰到好处地攀附上朝堂中的权贵,借势而上。
是以,谢逊虽名为探花,其声名或许不及状元响亮,但实则他的内在价值远胜一筹。
凭借着宁国公在朝中的扶持,他定能迅速立下赫赫战功,威名远播。
与此同时,前世在这个时段已在外略有战绩的纪胤礼,此时却仍沉溺于纨绔生活,不是沉湎于家产,就是沉迷于声色犬马。
顾知娉感到自己的精神几近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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