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这般凶猛?那东家是怎样把这凶物制服的?”
“我听闻众人吓的面如土色、抖如筛糠,只有东家一人面对凶物持剑而立,不退半步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东家纵身一跃,顿时剑光四射,飞沙走石。一招毒龙钻从天而降,凶物哀鸣两声,就此殒命!”
说话这人,名叫李科,隶属‘说书人’。
‘说书人’是个职业,也是个组织。由蔡婳一手组建,成员平日要么跟着柳长卿学习‘说书’,要么聚在一起说些旁人听不太懂的话,颇有点神秘兮兮。
“嚯!”
“东家好生威猛!”
李科说完,总会引起一阵惊叹,
每当此时,他就会压低声音加一句,“东家是天上的谪仙人”
鹭留圩库房。
厢货零件刚刚入库,远处便行来一清瘦道人。
那道人年约四旬,面目倒生的俊逸出尘。
只是,手里浮尘是秃毛的,身上的皂沿边青灰道服遍布深浅不一的污渍印记。
头束一根木簪,又因脱发导致发结稀小,险些绾不住发簪,这头发和他那柄浮尘一样,都是半秃
可惜了这张中年老帅比的脸。
身旁跟了名十多岁的小道童,顶结丫髻短发鬅,模样倒有几分可爱。
“陈都头”那道人笑容可掬,远远便招呼起来。
“哦,秃无根道长”
陈初笑着拱了拱手。
年初,猫儿娘亲周年祭前,猫儿把当初匆匆下葬的秦绣娘坟茔迁到了鹭留圩外。
迁坟,自然少不了一场法事。
当时猫儿道,几年前,她曾和娘亲去过牤牛岭清泉观卜卦。便想请哪里的主持,无根道长来做这场法事。
于是,元夕后陈初陪着猫儿去了一趟清泉观。
本以为这清泉观是什么雄伟大观,去了才知,只有破屋两间,一大一小两个道士。
就连逼仄正殿门楣上挂着的‘清泉观’牌匾也缺了一块,那‘泉’字下面的水刚好没了。
于是,清泉观变成了清白观
陈初夫妇到访时,大道士正和小道士争抢菜碟中的最后一根腌萝卜一人喊着‘要尊老’、一人喊着‘要爱少’,面红耳赤。
两人正是无根道长和他的徒儿清岚。
陈初当场就发现了这对师徒的华点。这两人面目竟有几分相似,到底是师徒?还是父子?
‘清白观’当时陈初不由自主又看了一眼牌匾。
听闻陈初的来意,无根道长甚至没问做这场法事给多少钱,只强调了要三餐管饱有酒有肉,当即便收拾了包袱跟随陈初下了山。
迁坟、法事,倒还顺利。
只是,这无根道长做完法事后赖在鹭留圩不走了。混吃混喝不说,偏偏还很得村民喜欢。
这货见了人家家里有孩童便会免费给人卜上一卦,遇男童便说人日后拜将入相、见了女童就说人王妃帝后
反正经过无根道长的摸排,鹭留圩男童中以后最低的也是三品大员,女童里最差的也是郡主娘娘命。
其实,近几个月因为鹭留圩远超周边的繁华,主动前来投靠的不算少。
失地农民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后,会逐渐吸收进农垦集团体系中。
江湖汉子则统一安置在十字坡旁新盖的宿舍中,管吃管住,去留自便。
无根道长懂些药石,虽骗吃骗喝,却很懂事的不在鹭留圩传教,又多少和猫儿有些渊源,陈初便由他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