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货票在十字坡可是硬通货,是陈英俊在蓝翔学堂做兼职先生得来的,他攒了好久,本来想给妹妹买支玉容口脂。
“我阿瑜长大了。”谭氏自然把兄妹之间的交流看在眼里,不由欣慰的拍了拍陈瑾瑜的手背。
粉腮下的梨涡更深了一些,陈瑾瑜以明澈星眸望着爹爹的背影,道:“娘,爹爹护得一县百姓安康喜乐。古之大丈夫,也不过如此了吧阿瑜能做爹娘的女儿,当真骄傲呢!”
谭氏抬起双目也看向了丈夫,温柔一笑,道:“娘也骄傲呢。”
巳时末。
猫儿听闻县尊一家微服来了自家地盘,便带着玉侬来了十字坡接待。
此时的猫儿早已不是一年多前那个时时跟在陈初屁股后头,见了生人便忍不住要拉官人衣角的小丫头了。
便是官人不在,她依然得体的和县尊一家见了礼,特地向陈景彦告罪道:“我家官人近日来劳碌过甚,染了小恙,在家歇息无法亲迎,还请县尊大人不要怪罪。”
“诶,无妨无妨。陈都头对我县发展可谓呕心沥血,待会我去看望一番。”
陈景彦此时看陈初一家咋看咋顺眼。
这小老弟虽说拉自己上船时的手段粗暴了一些,但现下。四海商行大笔银子挣着,且不抢民利、不伤民生,甚至还落了一个爱民如子、治理有方的官声。
而且,五朵金花有了切割不了的关联后,其余几人平日也颇给他面子,一般县衙内的事只要他说出口了,几人大多都会配合。
比起一年前被架空时的‘泥塑县令’,不知要舒心多少。
有钱、有权、有名。想起年底就要磨勘转迁,陈景彦心中生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惆怅。
市场外,连绵成片的摊位前,猫儿作为东道引着两位陈家夫人,一路轻声讲解,不卑不亢。
陈瑾瑜和玉侬则拉着手,落在三人身后凑头嘀咕个不停。
随后,两人便悄悄拐了弯,去到了‘夹娃娃’的摊位前。
陈英俊则带着堂弟买了两根冰棍,走到一处高坡上,陈英俊长身而立,指着方圆三四里的市场,自豪的向陈英朗讲述着周边从无到有的种种历程。
就很自豪,好像这桐山县才是他的家乡一般。
挥斥方遒,意气风发。
十字坡大酒店内。
陈景彦和兄弟坐在一张靠窗座位上,面前方桌上堆满了各类瓜果吃食。
都是方才百姓塞过来的
“守谦,吃吃吃啊。”陈景彦抓着一颗青梨啃了一口,果子汁水顺着胡须往下淌。
历来注意形象的陈景彦却不顾许多,只觉以往从未吃过这般脆甜的果子。
其实吧,他以前也收到过一次‘乡亲’送来的东西,就是陈初代表鹭留圩送来的西瓜。
但那次,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可今日这次,对陈景彦的意义完全不同,也给他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便是习惯了‘苟’着,可面对百姓真诚、质朴的感激,读书多年的陈景彦也不由生出给百姓们做些实事的冲动。
不然,心中有愧。
对面,陈景安也抓了颗果子咬了一口,隔窗打量着忙碌、有序的十字坡,不由赞叹:“大哥,桐山能有眼下局面,想来大哥遇到过颇多波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