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的呀。”贺天圻说:“小时候在我家院子里,我出门一看,什么东西缩在墙角,团得跟一只球似的,结果一动它才发现是个小刺猬。”
江轶来兴趣了:“刺猬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贺天圻笑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我们家刚收完麦子,我还以为是收麦子的人落下的呢。”
他偏了偏头,看着江轶的背影:“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家里还收麦子,我不是从国外回来的吗?”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小时候也在农村生活过。”
“那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去国外?”
“你要是想说我也可以听一听。”
贺天圻又笑了,他早就对江轶的傲娇习以为常了。
“那我要是不说呢?”
“爱说不说。”
贺天圻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哪里都不想去,我只想在我们家待着,跟我妈在一起。”
可以听得出来,贺天圻和他妈妈之间的感情应该挺深厚的。
“不是还有你爸吗?”
贺天圻却嘲讽道:“他,我跟他根本不熟,他连我生日哪天都不知道。”
也可以听得出来,贺天圻和他爸关系不咋地。
江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向来不会说安慰的话,即便说了也显得太虚假,他和贺天圻还没那么熟。
但是他忽然明白,原来贺天圻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什么事都满不在乎,到处都充满着荒唐行径,原来他心里也有不为人知的苦楚。
想想他和贺天圻的接触,除了表面上一些富家公子寻常的吃穿外,贺天圻倒像是真的从小在农村长大的,一点也不娇气。
他能吃得下光是看着味道就难以想象的方便面,也不嫌弃浑身满是细菌的流浪猫,食堂里那么难吃的饭菜也不挑剔,和他相比,自己才像是真正娇气的贵公子。
当然这些话,江轶也就是在心里说说,绝不会拿到台面上,来给贺天圻嘲笑他的可乘之机。
“你怎么不说话了?”贺天圻问。
“睡着了?”
江轶还是不回答。
就在贺天圻惋惜着两人的对话太过短暂的时候,却听江轶又突然说了一句:“不是你的错。”
“小刺猬不吃不喝,可能是想它的妈妈了。”
贺天圻突然感觉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下,鼻子泛起酸来。
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说话。
沉默带来了睡意。
雨声像是催眠,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安详和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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