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矜愣了愣,尚未反应而来。
她没想到裴晏竟如此自然,他们都未出声,裴晏就已经替他们做了决定。
“不怎么样。”
沈确眉头一皱:“二皇子位高权重,想来也不差这几口酒。你若是想喝酒,大可去酒楼,想来酒楼掌柜很欢迎。”
裴晏迎上他的视线,漆黑的眼瞳深邃了几分:“酒楼里的酒哪比得上亲自埋在树下的,埋了十年的酒味道定然不错。”
沈确一眼便找出他的意图,话中明显多了不悦:“凭借二皇子的身份,别说是买了十年的酒就算是百年,对你而言也不是问题,为何非得喝我和顾时矜一起埋的酒?”
提及顾时矜时,他有意加重音量。
裴晏本就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朝着他靠近了步,周身散发着寒意,连带着视线都变得冰冷:“沈将军这意思是,我喝不得酒?”
“倒也不是喝不得,只不过……”
沈确这才刚动唇,尚未将话说完就被裴晏打断了:“那就行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
顾时矜听得只觉得脑壳疼,冲着身旁的丫鬟们使了个眼色,悄然离开了此处。
她实在不想听这两人啰唆。
他们似天生不对付,只要一见面就会针锋相对。
稍稍走远后,顾时矜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双耳:“太聒噪了,就让他们两个慢慢啰唆去吧,恐怕他们这会还没留意到消失不见,说不定等我回府了,他们还在这僵持不下。”
离得远听不清裴晏和沈确的交谈,但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尴尬,显然还没发现顾时矜已经离去。
韶宛莞尔一笑,眉眼染了层少许无奈:“时矜,你是聪明人,二皇子与沈将军的心意如何你应当清楚,若让你在他们二人中选择,你会选择谁?”
简单的字眼却问住了顾时矜。
她的步伐顿了顿,时而皱眉时而松眉,有些迟疑地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望去。
“我从未想过这些。”
顾时矜叹息着:“自从离开靖安侯府后,我已将儿女情长抛之脑后,一心为顾家着想,只要顾家好,我便安好。我也从未想过婚嫁之事。”
韶宛面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宽慰之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你若不想,那就别想。等哪天你想通了,亦或是有想嫁之人,兴许心态就会变了。”
“别说我,不如说说你。”
顾时矜转移话题,倍感兴致地将视线转向她:“这些日子你一直住在顾府,大哥只要得了空便往你那跑,甚至还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接近你,他的心意你可明白?”
韶宛暗咬唇瓣,不自觉攥紧衣袖,女声也在此刻轻了几分:“他的心意我已经明白了。”
“那你有什么想法?”
顾时矜凑近望向她,不肯错过她面上的任何表情。
她苦笑着:“顾大公子是好人,为人体贴善良待我也好。
可顾家是世家,韶家只是寻常的书香门第,我们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况且我的情况还有些特殊……”
“停。”
话尚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时矜轻轻摆了摆手:“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对我兄长是否有意?”
韶宛垂着头,肌肤白皙柔嫩的脸颊上多了抹绯红。
她虽未出声,但已将心事表明。